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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紓禾在城郊別墅待到下午四點多才離開。

她上了車，降下車窗，讓微涼的風(fēng)灌進來，心情輕快地哼起了小曲兒。

車子勻速駛出小區(qū)，駛在林間小道，即將要開上馬路時，擱在副駕座位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陳紓禾瞥了一眼，看到來電顯示是辦理陳橙案件的警官。

她頓了一頓，將車子靠邊停在一棵大樹下。

日光穿過枝丫落在車頭，形成斑駁的光斑，她接了起來：

“你好？”

“陳紓禾女士嗎？我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劉警官，負責(zé)陳橙案件的。”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人沉穩(wěn)的聲音。

陳紓禾問：“劉警官，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陳橙從昨天開始就要求見你，你之前說過不想見陳橙，所以我們拒絕了她，但她放出話，說如果你不來見她，她就要自殘……所以我們覺得還是問一下你比較好。”

陳紓禾目光落在那些隨風(fēng)晃動的樹影上，暫時沒有說話。

“陳女士，這個要求對你來說可能比較為難。”劉警官繼續(xù)道。

“但站在我們的立場，嫌疑人情緒穩(wěn)定對案件偵辦和她的身體狀況都有利。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過來見她一面，我們會全程在場，確保安全。”

陳紓禾輕輕吐出一口氣，她挺不愿意再看到陳橙那張臉的，但有些事，她們確實應(yīng)該說清楚，她到底是說：

“好吧，我現(xiàn)在過去。”

掛斷電話，陳紓禾開車去了陳橙那棟別墅。

她現(xiàn)在是被監(jiān)視居住，就住在原本的家里，傭人都遣散了，僅剩一個從小照顧她的老傭人在，房子里里外外都被按了電子眼，會有警察不定期巡查。

雖然失去了自由，但比進看守所和坐牢好太多了。而這樣的日子，她能從現(xiàn)在一直持續(xù)到坐完月子，難怪她會說自己是“零成本”帶走秦牧川。

陳紓禾到了別墅門前，那兒停著一輛警車，四個穿著制服的警察站在院子里低聲交談。

“劉警官。”陳紓禾下了車。

劉警官快步迎上來：“陳女士，麻煩你跑這一趟。”

“沒事。”陳紓禾淡淡笑笑。

“她在客廳看電視。”劉警官做了個“請”的手勢，“按照規(guī)定，會見時我們需要在場，但會保持一定距離，給你們談話的空間。”

陳紓禾點點頭，走進別墅，在玄關(guān)處換了室內(nèi)鞋。

客廳的窗簾拉開了一半，陽光斜斜照進來，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的線條。

陳橙就坐在那片光影交界處。

她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針織開衫，下身是同色的闊腿褲，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甚至還化了淡妝，就像一個在家悠閑度日的貴婦。

她一邊看電視劇，手里還織著一件嬰兒毛衣，淺藍色的毛線，針法細密，叫人想起“慈母手中線”這句詩。

陳紓禾直接走過去，隨手將車鑰匙丟在玻璃茶幾上。

啪的聲響，陳橙緩緩轉(zhuǎn)頭，看向了她。

陳紓禾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雙腿交疊，雙手抱胸，后背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一副全然放松的姿態(tài)。

“聽說你鬧著要見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