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隔多年，但杜澤最近健身減肥，身材已經變得和年輕時差不多，臉也瘦了不少。
所以孟玉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同樣也沒想到，自己在魔都都那么多年了沒見到杜澤，竟然會在自己上班的地方見到他。
一想到自己對老同學們說的在魔都做對外貿易的謊言就要被戳穿，孟玉頓時心亂如麻。
恐懼、害怕、害羞、甚至憤怒，各種情緒都涌現了出來。
“接下來要做什么？”
這時，孟玉忽然聽到杜澤的話。
她回過神，才想起來現在還在上班。
而對方還是經理指明要好好招待的客人。
“貴賓，您可以先換下衣服。”
孟玉走進屋內，從一間柜子里翻出了給客人的按摩服。
放在杜澤面前，她低著頭道：“換好之后可以喊我。”
說完就退出了包廂。
片刻后，杜澤換好衣服，把她又叫了進來。
“貴賓，您看看需要做什么項目？”
見孟玉一口一個貴賓，好像沒認出自己似的，杜澤笑了笑：“不用喊貴賓了，老同學，你不會真的沒認出我吧？”
在洗腳城見到曾經的白月光，這種體驗真的很奇妙。
不過杜澤更好奇的是，孟玉怎么會混到如此境地？
雖然聽說她當年高考失敗，但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會跑到魔都當洗腳妹。
聽杜澤終于挑破了兩人關系，孟玉心中一沉。
她原本還在祈禱對方沒認出自己，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終究不是沒有一絲可能不是嗎？
只是現實終究是殘酷的。
她只好苦笑道：“好久不見了杜澤，我還以為那么多年，你認不出我。”
“別人可能會，但你的話還真的不可能。”
杜澤感慨道。
聽到這話，孟玉笑得更加凄苦。
“為什么不可能？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你成了大老板，我卻成了洗腳妹。”
“對了，上次在荊山忘記說恭喜你了。想不到這么多年后，你竟然成了大老板。我表妹現在天天在家里懊悔。”
“只是運氣好罷了。”杜澤輕輕搖了搖頭。
“88號！你這邊怎么還沒出單？”
這時，孟玉身上的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連忙對杜澤道：“不好意思，你這邊需要做什么項目，我要先出下單。”
“這邊都有什么項目？”杜澤問道。
“柳姐說你要做的是小項，才讓我來的，小項的話就這些……”
孟玉拿起一個服務清單給杜澤過目。
杜澤直接點了個最貴的：“就這個吧。”
“好的。”
見杜澤點了個最貴的項目，孟玉臉上也并沒多少喜色。
在她看來，就算是最貴的，對杜澤來說也根本不算是很么。
更多的算是在給自己捧場吧。
“前臺，88號客人這邊點了至尊足療。”
拿起對講機通報了一聲，孟玉拿起足浴桶，開始放水做準備。
杜澤坐在椅子上，拿起手機翻了下朋友圈。
然后鎖定了老同學曹陽朋友圈里的一條。
掃了幾眼，他看著正背對著自己，彎腰倒水的孟玉道：
“你和別人說自己在做對外貿易？”
孟玉身子顫抖了一下，苦笑點頭。
“嗯，你要笑我就笑吧。”
一邊說著，她一邊把已經放好了水，泡好了藥包的足浴桶拿了過來。
“試試水溫吧。”
“可以。”
聞言，孟玉便開始幫杜澤洗腳了。
事到如今，她也已經調整好心疼。
反正自己都這樣了，這位老同學想笑就笑吧。
只是如此一來，以后荊山那邊，她怕是很難回去了。
“說說你的故事吧。”
杜澤現在很好奇，換成別的普通的高中同學，見到對方成了洗腳妹他都會忍不住詢問原因。
更別提眼前還是自己曾經的白月光了。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是遇人不淑，我看男人的眼光一向不行。
高中認識了個校外的混混，害得自己成績一落千丈……”
“這段我知道。”
杜澤打斷道。
此事在杜澤心中，曾經是最意難平的一件事。
畢竟自己曾經喜歡的白月光，最后竟然被校外的一個黃毛追到了手，這事情放誰身上都很難想通。
就一個校外黃毛，沒工作沒錢，怎么就能把一個校花追到手？
現在杜澤倒是理解了，高中時的女孩子對錢沒什么概念，自然不在乎錢或者工作，對她們來說，更在乎的還是顏值和情緒價值。
而這兩點，小黃毛剛好都能提供。
“后來呢？你怎么就想到來魔都？就沒想過復讀一下嗎？”
“我是想過，但那時候我還沒和那個男人分開。家里人怕我在荊山復讀繼續和他在一起，就非要趕我去別的地方，去打工都行。”
“我就想著，既然要打工，那就干脆去經濟發達的地方好了，便來了魔都。”
“只是你也清楚，我一個連大專學歷都沒有的人，在魔都這個地方有多難熬。”
“我一開始的時候在飯店里干過服務員，后來在公司做前臺，但這些地方的工資連我的生活都很難保證……”
杜澤：“所以就想到找個來錢快的工作？”
孟玉搖頭；“那倒也不是，還是因為上了男人的當。”
“我在前臺的時候，認識了個有錢的高管，當時我還以為自己的機遇來了，沒想到那人卻是個騙子。
他在公司借著職務之便轉移公司資產，最后東窗事發，把我也牽連了。
雖然最后沒坐牢，但我也因此背上了巨額債務，不趕緊湊錢就要坐牢。”
“我當時想過去商K，可我喝不了太多酒，最后就想到了來這家店。因為我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時，曾經陪他在這里招待過客戶，知道這的洗腳妹一個月賺的也不少。
所以我就……”
“你看男人的眼光真的不行。”
杜澤搖了搖頭。
他知道一般在這種地方上班的女人，背后都有一個悲慘故事。
這似乎是這一行的必備簡歷了。
至于里頭有多少是真實可信的，只能說聽聽就行了，千萬別當真。
因為這種一般都是干這行的必備話術。
為的就是博取同情心，讓客人多加鐘。
就和現在網絡直播里，女主播讓觀眾多打賞是一個道理。
但他卻知道，孟玉的故事多半是真的。
因為她沒必要騙自己這個老同學，以剛才柳姐對自己的態度，孟玉應該很清楚，只要自己愿意，隨時都能查清楚她身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