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說完，沈老夫人望向我，道：“昭昭，你留下，這里就是你的家。”
我怎么都沒想到，老夫人會這般護著我，直接把她最愛的孫子逐出家門。
盡管我明白，老夫人不可能不要沈宴州。
但她的態度和立場，已經很明確了。
這種時候如果我再執意離開，那就真的辜負了老夫人的一片心。
沈宴州的臉色難看至極，他也沒想到，老夫人會這么對他。
可老夫人態度堅決，他只能硬著頭皮去書房收拾幾個自己必須帶著的資料，從沈家老宅離開。
我被老夫人這個舉動弄得感動又不知所措，哽咽道：“奶奶，其實您沒必要這么做。感情是沒辦法勉強的，如果沈律師心里有其他人，我跟他就不會再有任何可能。”
沈老夫人握著我的手，慈愛地說：“不管你跟宴州最后結果如何，你都是奶奶的孫女兒啊！”
一句話，讓我差點淚奔。
就算沈宴州不值得，但老夫人，真的值得。
這時，孩子們也起來了。
她們揉著眼睛下來，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老夫人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道：“昭昭，快去給她們洗漱吧？一會兒吃早餐了！”
說著，老夫人給保姆遞了個眼色，讓她們幫我行李箱拿上去。
……
與此同時。
海城一家有名的茶餐廳。
秦薇望著對面的顧時序，有幾分緊張，道：“不知顧總突然約我出來，是什么事啊？”
想到顧時序和葉昭昭的關系，難不成，這男人見不得前妻過得好，想出什么幺蛾子想找葉氏傳媒麻煩？”
秦薇正心驚膽戰想著如何應對，可沒想到，顧時序直接推過來一本文件，道：“薇姐，最近昭昭被業內幾個公司聯合圍攻的狀況，你很清楚。我這里有幾個當紅藝人的合約，都是業內頂尖的資源，你去談，成功率我保證。”
秦薇看到文件上的藝人名單，眼前一亮。
她手里的咖啡杯都頓了一下：“顧總，這……這太貴重了，我怎么好意思？”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顧時序抬手打斷她，道：“這些資源，本來就是給昭昭準備的。只是她性子倔，直接給她，她定然不會要。你是她的合伙人，由你出面簽下，再慢慢用到她的工作室里，她不會起疑。”
他頓了頓，眼神沉了沉，補充道：“還有，不要讓昭昭知道這些資源是我給的。”
秦薇猶豫了一下，道：“我能問一下，顧總為什么要幫昭昭嗎？畢竟……”
說到這兒，她語氣尷尬又小心：“畢竟，之前您和昭昭鬧成那樣。”
顧時序坦然地開口道：“再怎么鬧，昭昭是朵朵的媽媽。她過得好，我女兒才能過得好！”
秦薇點點頭，道：“顧總，我知道了。我會處理好，保證不讓昭昭發現。”
顧時序道：“合作細節都在文件里，你看完沒問題，就可以聯系對方了。”
秦薇翻看著文件，指尖劃過那些響當當的名字，心里清楚，有了這些資源，葉氏傳媒絕對能往前一大步。
至于顧時序存著什么樣的心思？
究竟是還惦記著葉昭昭，還是真的單純想幫葉昭昭，秦薇覺得，這不在自己的考慮范圍內。
只要他對葉氏傳媒是正面的影響，那她就不會拒絕。
……
短短一個星期，秦薇就順利簽下了那幾個當紅明星，工作室里一片喜氣洋洋。
而這一切，我只當是秦薇憑借自己以前在圈子里積累的資源談成的合作。
直到霍明曦上門，諷刺我手段卑鄙，借著前夫的光，又挖走了她工作室的幾個藝人，我才知道，這件事里，還有顧時序的手筆。
霍明曦冷聲嘲諷道：“葉昭昭，你勾著所有男人成天圍著你轉，又得了便宜賣乖，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多惡心啊！”
雖然這件事我不知情，但我不想跟霍明曦解釋，我也沒必要跟她解釋。
我冷冷道：“霍小姐既然覺得我能讓所有男人圍著我轉，那就當你認可了我的魅力。魅力也算是實力的一部分，不是嗎？”
霍明曦惱羞成怒，冷笑了聲，道：“實話告訴你，宴州已經知道你跟你前夫牽扯不清了。你這樣的女人，宴州看都不會想看一眼。你想吊著顧時序，又想耗著沈宴州，你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怪不得，沈宴州自從離開沈宅之后，就再也沒有聯系過我。
雖然我沒期待他跟我道歉又或者挽回我，但想到我在他心里，是個三心二意，甚至吃回頭草的人，我心里就膈應得慌。
霍明曦挑釁地笑了下，道：“葉昭昭，你若是識相，以后就離宴州遠一點兒。免得成天像個跳梁小丑似的夾在我和宴州中間，給我和宴州的生活造成困擾。”
她陰陽怪氣的一番，踩著高跟鞋離開。
我太陽穴一陣突突直跳，直接沖進秦薇的辦公室。
“你跟我解釋一下，這一周你簽下來的藝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厲聲質問。
一絲異樣閃過秦薇的臉上，她頓了頓，問：“你……知道了？”
我沒回應，只是目光緊鎖著她。
良久，秦薇嘆了口氣，聲音有些含糊：“是……是顧總給的資源。他說，不讓我告訴你。”
“為什么？”我聲音發顫。
秦薇抬起頭，臉上帶著幾分無奈：“他說，你不會要他的東西。還說，你過得好，朵朵才能過得好。昭昭，資源就是資源，不管是誰給的，對工作室都是好事啊。他又沒害你，你至于這么生氣嗎？”
“這不是資源的問題，是底線！”
我猛地提高了聲音，“薇姐，我一直尊重你，但一個人如果連底線都能退讓，人格遲早會喪失的！”
秦薇也生氣了，反駁道：“你的意思是，我是個沒有底線的人？葉昭昭，你跟顧時序之間的問題，那是你的事！我開公司，是為了賺錢。只要不違背道德不違背法律，我管他是誰給的資源！”
最后，我跟薇姐不歡而散。
回到辦公室，我拿出手機，撥通了顧時序的電話。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地說：“顧時序，以后我的事，希望你不要再插手。至于這一周的資源，我以后，會給你分紅。找時間，我們簽個合同吧，我不想欠你的。”
電話那頭他沉默片刻，道：“昭昭，我們曾經是夫妻，我們還有個女兒。我比沈宴州更有資格幫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不好。”我毫不猶豫地拒，“無論以前我們是什么樣的關系，現在我們已經是陌生人了。”
他語氣突然變得尖銳，道：“你是怕沈宴州吃醋？那天，你不是都親眼看見了？他為了霍明曦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這么不體面的事，他都做得出來，說明他心里根本就沒有你！你太不了解男人了！”
“夠了！”
我恨恨地打斷他，“不用你提醒我，我和沈宴州的事，輪不到你管！”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沈宴州那天英雄救美的畫面，我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悶得發慌。
我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除了工作信息，其他信息全都是靜悄悄的。
原以為與顧時序溝通之后，這男人能夠收斂一點。
可我沒想到接下來的幾天，葉氏傳媒所有后臺的數據全都以指數上升著。
秦薇看著這一片大好的勢頭，完全忘記了那天我們的爭執。
開會時，她激情昂揚地說：“又簽下兩個一線代言！對方主動找上門的，說指定要跟我們公司合作！”
她翻開文件，那些本該屬于老牌經紀公司的資源，如今像潮水般涌向我們這個剛起步的小公司。
沒等我消化完，孟云初也興奮地說：“昭昭，今天又來三個合作方，我們新聞部的人都忙瘋了！”
她們的樣子仿佛在拿著筐子去接天上掉下來的錢。
而我，心口像是壓了塊石頭，讓我喘不過氣。
以往為了一個小單子，業務部的同事要跑遍半個海城，磨破嘴皮才能談成，如今卻輕松得像撿來的一樣。
“昭昭，別愣著了。”秦薇輕輕敲了敲桌子，拉回我的思緒。
她語氣里帶著幾分理所當然，道：“大家開公司都是為了賺錢，現在錢就擺在眼前，難道要推出去？”
孟云初也附和道：“就是，公司是我們三個人的，不是你一個人。有資源不用，那不是傻子嗎？”
雖然我無法否認她們的話，可這些資源都是顧時序給的。
沈宴州會怎么想？
我心底一片復雜，罵自己不爭氣。
他把我晾在一邊，沖出去為霍明曦打架的時候，不管我怎么想？
我現在，管他怎么想干嘛？
終于，我認可了秦薇和孟云初的說法。
“既然現在業務量劇增，大家都打起精神。第一次的合作，代表著葉氏的招牌，不要辜負了合作方的信任。”
我的默認讓秦薇和孟云初高興極了！
她們答應了一聲，滿腔熱血地出了會議室，開始布置工作。
……
與此同時，君度律所。
已經是快下班的時刻了，霍明曦依舊有耐心，坐在休息區等沈宴州。
畢竟，他不讓人放她進去，她只能這么等。
看著這個每天來律所一趟，必須要見到他的女人，沈宴州緊緊蹙起眉頭。
前臺小姐戰戰兢兢地說：“沈律師對不起，我已經跟霍小姐說了，但她……態度很堅決，說必須等到您為止。”
“沒事，你先下班吧。”
沈宴州打發了前臺，轉而望向霍明曦，道：“別這么幼稚了行么？霍明曦，你這樣的行為跟你的年紀，實在是不匹配。”
霍明曦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道：“人只有在自己愛的人面前，才會幼稚。”
沈宴州道：“可我已經有了愛的人。”
“你說的是葉昭昭嗎？”霍明曦不屑地嗤笑了聲，道：“這樣吧，你跟她結婚，現在就去領證。只要你們結了婚，我就不這樣了，行么？畢竟，我還沒準備當人家的第三者。但問題是現在，你是單身。你一天沒結婚，我就一天不放棄！”
沈宴州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霍明曦笑著道：“既然你這么想擺脫我，那就去跟她求婚啊！像她那種女人能進入你的圈子，我估計只要你說一句娶她，她立刻就能答應，上趕著嫁給你。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打算娶她啊？”
沈宴州面色冷沉，道：“我娶誰，不娶誰，都不影響我跟你的關系。明天起，不要再過來了。如果我為你動手的事，引起了你的誤會。那么以后，我不會了。”
說完，他便饒過她，往前走去。
霍明曦立刻追上他，緊緊握著他的胳膊，道：“你明明對我還有感情，為什么要對我這么殘忍？當年如果不是你，我能去找那個姓吳的嗎？我能過現在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嗎？”
沈宴州停住腳步，無力又疲憊的說：“所以，我才盡我所能彌補你。但這已經是我全部能做的了。”
“你全部能做的？”霍明曦眼眶通紅，哽咽道：“你是那么有名的律師，就因為葉昭昭的一句話，你就把我的官司隨隨便便交給了別人！你就是這么彌補我的？”
說到這兒，她越發委屈起來，道：“恐怕你還不知道呢。最近，葉昭昭跟她前夫打得火熱！她那種女人為了錢，根本就不在乎跟哪個男人？她的公司，現在所有資源，都是顧時序給的！你對于葉昭昭的利用價值，已經沒了！”
……
圣輝幼兒園門口。
我站在圍欄外，有些著急。
早上出門時，我明明跟朵朵和珊珊說好了，今天由我來接她們放學，可眼看著其他孩子都被接走了，還是沒看到那兩個小小的身影。
我心頭一緊，立刻快步走進園區。
老師見到我，臉上露出幾分詫異：“葉小姐，您怎么來了？沈先生已經把朵朵和珊珊接走了呀，您不知道嗎？”
我微微一頓。
想必是沈宴州經常來接孩子們，老師們都認識他了，孩子們也理所當然地跟他走。
所以，老師沒有阻止。
我無語極了。
沈老夫人不讓他回老宅，就是想讓我們說清誤會，想讓他跟霍明曦撇清關系。
可這段時間，整整一個多星期，他都沒有給我發一條信息，說一句話。
我們的問題沒解決，他倒好，直接在朵朵和珊珊身上下工夫。
他很清楚，只要孩子們在他那兒，我就不得不去見他。
可我偏偏不想這么被他牽著鼻子走。
因此，我嚴肅而鄭重地對老師道：“我是朵朵和珊珊的監護人，以后，如果不是沈家司機或者我親自來接孩子，希望您不要再讓其他人帶走他們。”
老師一愣，被我的神情弄得有些茫然，趕緊點點頭，“我知道了，朵朵媽媽。”
跟老師溝通完，我也沒準備聯系沈宴州。
孩子們在他那兒，我是放心的。
所以，我直接將車朝沈家老宅開去。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朵朵的電話。
我立刻接了起來，那邊傳來小家伙軟糯的聲音：“媽媽，你什么時候過來呀？沈叔叔說，今天是他跟你認識的263天紀念日，他買了好大的玫瑰花，還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你快回來吧，我肚肚都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