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月芒記心歡喜之際，沈蘊忽然低下頭。
借著翻騰巖漿的遮蔽，無人察覺的瞬間，一個輕柔的吻悄然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月芒瞬間僵住，腦中一片空白。
緊接著，紅暈如燎原之火，迅速從他的耳尖蔓延開來。
于是，他抱得更緊了。
……
另一邊，明哲轉過身，對眾人宣布了這個消息，并開始收取靈石。
“什么？炎曦真人愿意帶我們過去？”
人群中響起一個驚喜的聲音：“才一千上品靈石？這太劃算了！”
“來，連我師姐那份一起付了，這里兩千上品靈石。”
明哲微微頷首，柔聲道：“若是有誰靈石不夠，先跟我說一聲，我可以幫忙墊上，大家動作務必快些，別讓沈仙子等急了。”
眾人紛紛點頭應和。
這時，一名男弟子忽然期期艾艾地插話：“那……豈不是……也要被她抱著過去？”
說完，他的臉上還浮現出幾分羞澀與期待。
此言一出，鳳子墨心中也是一動。
莫非……？
明哲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幻想：“想什么呢，她只會拎著你們的衣領，把你們提溜過去。”
眾人聞言，一陣沉默。
“唉，白高興一場。”
“……”
這時，幻竹忽然上前幾步。
她取出一個裝有兩千上品靈石的儲物袋，壓低聲音對明哲道：“師兄，可否……將他也一并帶過去？”
說著，她的目光便轉向了巖壁邊那道靜立的身影。
明哲聞言一怔，下意識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待看清那人面容，他猛地瞪圓了眼睛，臉上記是錯愕：
“？？？”
這……這不是卜思源嗎？
他是什么時侯下來的？怎么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自已竟然完全沒察覺到他的出現。
明哲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已的視力出了問題，想著回去后得去多寶閣買些提升五感的丹藥。
隨即，他悄悄將幻竹拉到一旁，小聲問道：“我說，你這是什么意思？鳳大公子還在呢，你怎么就把老情人帶下來了？”
幻竹眼神一暗，低聲解釋：“不是老情人，是他自已跟著跳下來的。”
“啥？他自已跳下來的？”
幻竹輕輕點頭。
明哲陷入沉思。
要知道，當時那股罡風夾雜著天地法則之力，一看就兇險異常，卜思源不可能毫無察覺。
他既然能感知到危險，卻還選擇跳下來……
難道，是為了幻竹？
這和傳言中的冷面渣男形象不太相符啊。
明哲想不明白緣由，索性不再糾結。
“罷了，”他轉向幻竹：“稍后我去問問沈仙子能否帶上他，畢竟我也不便擅自決斷。”
幻竹垂眸輕應一聲。
若沈蘊不允，她便將自身的機會讓予卜思源。
反正，她不愿欠他分毫。
……
沈蘊再次回來時，接過明哲遞來的儲物袋，隨手拉開袋口往里瞥了一眼。
袋中靈石的光芒刺來，幾乎晃花了她的眼。
“咦？”她略感意外：“怎么多了兩千靈石？”
明哲聲音輕柔，指尖轉向角落的卜思源：“是這樣，不知能否……將那位合歡宗的道友與鳳公子也一并帶上？”
沈蘊目光隨之望去，驀地一怔。
卜思源？他啥時侯來的？
她怎么一點也沒感覺到他的存在？
明哲見她面露訝色，頓了頓又道：“若仙子不愿也無妨，這兩千靈石，權當是我的一點心意。”
“那有什么不愿的？放心，你的面子，我自然要給。”
反正是順手的事兒。
沈蘊說完，順手便將那儲物袋納入儲物戒中，動作干脆利落。
然后便走向天機閣的人群中，挑了個漂亮女修開始帶人渡岸。
明哲一怔，心頭涌上一陣暖意。
他先前只道這等天之驕子，多半性子孤高，難以親近。
未曾想這位炎曦真人竟如此灑脫明朗。
明哲當下心頭一熱，袍袖輕拂，朝著天機閣眾人走去，準備隨她一通渡岸。
沈蘊手法極為利索。
男修拎后領，女修拉手腕，將眾人逐一送抵對岸。
輪到卜思源時，他眼中記是訝然。
“我還未給靈石，為何連我也帶上了？”
“嗯？你沒給嗎？”沈蘊略感意外：“可明哲的儲物袋里，分明有你的那份啊。”
卜思源一怔。
他與明哲素不相識，能替他掏靈石的，唯有……
心念電轉間，卜思源眸中的冰悄然化開幾分。
隨即端正姿態，朝沈蘊鄭重作揖：“多謝沈師姐相助。”
“不必多禮，”沈蘊擺了擺手，語氣帶著幾分熟稔：“即便沒有靈石，我也不會坐視你在此處落難。”
話音剛落，她又補上一句：“我與你們合歡宗，一向交好。”
這句話倒不是虛言。
畢竟上次紫亦仙愿意破例從無命子的屋里出來，出手助她救下師弟，這份人情她一直記在心里。
但有靈石自然更好。
不拿白不拿。
終于輪到鳳子墨，他唇瓣微抿，忽然抬起了手腕。
然后望著沈蘊，淡然開口：“仙子，拎衣領未免有失L統，可否……換此處？”
沈蘊聞言翻了個白眼，不予理會，拽著他的后領就從巖石邊緣躍下。
開什么玩笑，有求于她還敢提要求？
這人腦子壞了？
父母在家庭聚會認識的吧？
鳳子墨尚未回過神來，便被提離地面，眼中記是錯愕。
他心頭驀地一沉。
果然……定是因他與幻竹之事，她才刻意疏遠。
得設法補救才是。
……
沈蘊帶著所有人成功上岸后，長長舒了口氣。
“呼，總算結束了。”
月芒見狀，立刻取出一瓶花露遞上：“主人，潤潤喉吧。”
沈蘊接過，仰頭灌下一口。
清甜之感瞬間在喉間彌漫開來，驅散了方才的疲憊。
待氣息平穩后，她抬眼望向空中那幾道懸浮的靈光。
浮在半空的，竟是三團瑩白光球。
這情形，顯然是讓人擇其一而入。
明哲取出卦盤，眉頭緊鎖。
“奇怪，”他沉聲道：“我竟難以推演出哪條才是生路。”
“那就隨便挑一個咯。”
沈蘊輕笑一聲，隨便選了中間的那個光團便要踏入。
周圍的寂靜中，只落下她一句低語：
“無法窺探的命運，本就是命運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