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何杉杉家的時候,事情已經(jīng)處理好了。
我驚訝于邵聿白的速度如此之快,不過他的名字確實好用,而且只是需要賠錢的話,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動動手指頭的小事。
“你不下車嗎?”司機問我。
“不下,耽誤的時間我會付費。”我坐在出租車里,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畫面。
邵聿白陪著何杉杉,站在路邊說話,何杉杉受到了驚嚇,哭得眼睛都是腫的,她時不時抬手擦淚。
邵聿白舉起來又放下去的手,無所適從。
他是想替她擦去眼淚吧。
不知道他們聊了什么,我的手機收到了何杉杉發(fā)來的信息:晚星姐,謝謝你,讓姐夫來幫我。
姐夫?
吃了一頓飯,就已經(jīng)親如家人了?
我有些失笑,想用自嘲來緩釋心中隱約的難受和痛苦,看來邵聿白的解釋是,是我讓他來幫忙的。
他就那樣看著何杉杉發(fā)信息給我,沒有考慮我知道了會是什么感受,他那可笑的謊言會在我這被揭穿。
他現(xiàn)在只需要有個正當(dāng)理由,接近何杉杉就好。
我沒有戳破:沒事,事情解決了嗎?
何杉杉:嗯,解決了,要賠一筆錢,姐夫說他借給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當(dāng)然不太好,你當(dāng)我死人啊?
但是邵聿白既然這么說了,那就隨他,他早點和何杉杉雙向奔赴,我就早點解脫,到時候他會愿意為了何杉杉,而獨自面對家里的壓力,社會的輿論,我落得清閑。
我:沒事,他的錢就是我的錢,就當(dāng)是我借給你了。
何杉杉:謝謝,晚星姐,以后我當(dāng)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
說著打來了一個玉桂兔委屈哭泣的表情。
我放下手機,“可以走了。”
車子離去,很快把我送回了家里,我身心疲憊地去樓上泡澡,空氣中玫瑰的香味勉強讓我放松了一些。
泡完澡,我換好衣服打算下去吃點東西,邵聿白回來了。
他看到我的時候,眉眼里閃過一絲復(fù)雜情緒。
我沒吭聲,一個人去餐桌旁坐下,開始吃飯。
上一世躺了三年沒吃飯,全靠營養(yǎng)劑維持生命,每次聽到何杉杉說那些美食,我都饞的要死,可惜就是無法睜開眼睛。
既然又活了過來,一定要好好吃飯,天天向上。
邵聿白在我對面坐了下來,傭人給他添了飯,我們兩人相顧無言,都選擇沉默吃飯。
他借著我的名義,替另一個女人火速解決麻煩,就不想解釋解釋嗎?我抬眸看向他,眼底已有一絲冷意。
“你那個叫何杉杉的朋友,家里出了點事。”察覺到我的目光后,邵聿白很簡單地解釋了兩句。
我放下碗筷,好整以暇,“所以你就替她去解決了,還說是我讓你去的,是嗎?邵聿白,以前我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你那么善良,那么喜歡樂于助人?”
邵聿白聽出了我話語中的陰陽怪氣,他也放下了碗筷,臉色略沉,“隨手的事。”
“你別告訴我,是你回公司的路上,正好跟在她和何家瑞的車后,又正好看到她下了車,回到家,家里出了事,你正好閑著沒事就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我都替他捋好了。
有妻如我,夫復(fù)何求?
邵聿白冷冷一笑,“你猜的挺對的,就是還沒處理完,我爸打電話把我叫回去了。”
“有始有終,吃到一半立馬返回去繼續(xù)幫她把事情處理完。”我點點頭,諷刺道。
邵聿白就那樣看著我,對于我的諷刺,他似乎根本不當(dāng)回事。
他的眼神十分的銳利,像是要看穿我的內(nèi)心。
在他心里,我已經(jīng)是過去式,這一世沒成為植物人,是因為他最后關(guān)頭的一絲良心救了我,他沒有為了何杉杉,而再一次把我推向死神。
這么做的壞處就是,現(xiàn)在他和何杉杉之間困難重重,比上一世麻煩多了。
我和他對視,沒有躲避的意思。
“如果你對何杉杉一見鐘情,你可以直說,你不愛我了,你有了其他喜歡的目標,不就行了?”我微笑著說道。
“我不愛你了。”我的話音剛落,緊接著便是他的答案。
我的身體微微僵住,強裝的灑脫和淡定,有一絲破防。
這個答案我一直在逼他說出來,可是真的聽到了,又覺得那么的刺耳,那么的傷人。
我曾經(jīng)猜測,如果上一世我沒變成植物人,也許邵聿白不會愛上何杉杉,他肯定還是愛我的。
那點幻想,注定要在今天破滅。
邵聿白看著我繼續(xù)說,“你之前也問過我,還愛你嗎?晚星,我們不得不承認,愛情不是天長地久,任何人都無法保證一輩子只愛一個人,你也是。”
“在我們結(jié)婚以后沒多久,我的生活就被工作填滿了,那時候我發(fā)現(xiàn)其實我的世界,不僅僅只有愛情。”
“我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感情有多復(fù)雜,你應(yīng)該不需要我解釋。”
這些解釋我不需要他說,我心里清楚。
我異常的平靜,又問,“是因為今天遇到了何杉杉嗎?當(dāng)真是一見鐘情?”
邵聿白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有幾分釋然,有幾分嘲弄,“你接近她,不就是為了逼我嗎?”
我心神一震,不敢置信地仰頭看向邵聿白。
“讓她請你吃快餐,把她做的吐司帶回來給我,故意給她介紹男朋友,你太急了。”邵聿白風(fēng)輕云淡地告訴我,“晚星,我很高興你也重生了,這一世不要再浪費時間在我的身上,即使我們暫時不能離婚,你也可以追求你的新生活。”
我猛地站了起來,一時間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邵聿白果然已經(jīng)知道我也重生了,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把一些小細節(jié)串聯(lián)起來,確定了我和他一樣。
我竟然還在試圖瞞住他,享受一下上帝視角。
我真蠢,從小到大邵聿白有多聰明,我明明知道。
“為什么不離婚?”我一開口,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顫抖。
邵聿白的臉上沒有一絲慌亂和不堪,而是帶著常有的理智和冷靜,“因為我還沒有徹底拿下邵家的大權(quán)。”
“一年后,我會成為新的董事長,到時候我會和你離婚,目前不可能,一旦我和你離婚,我爸那邊會用公司的事來強壓我。”
原來如此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