蔦進入場內，傅氏的位置在第一排，而云圖一行人則被安排在中間的位置。
為了拿到這個項目，云圖全公司上下都縮減了開支，把所有的希望都押上去了。
競標開始，不停地有公司代表舉牌，價格如同坐火箭般，沒幾分鐘就躥到了十億。
林語曦在心底感嘆，這可是十個億啊，她一輩子都賺不到十個億。
“二十億。”傅庭川舉牌。
林芳芳一下就揪緊了褲沿，同時心驚的還有秦若詩。
雖然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但傅庭川此舉還是讓她臉上有點過不去，表情僵硬得不行。
有好幾秒，全場都是寂靜的，沒人叫價。
二十億的預算已經完全超出了這塊地的價值，更何況再次叫價，得罪了傅氏集團，他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拍賣師開始倒數。
眼瞅著槌子就要落下，林芳芳下定決心，閉著眼舉牌，“二十億一千萬。”
林語曦心底詫異，沒想到林董居然這么看重這塊地。
來之前，林董跟她透露過底牌，云圖最多能拿出十九億的流動資金來，再往上加，很有可能導致資金鏈斷裂。
而傅庭川又是云圖的投資方之一，打了傅氏的臉不說，萬一到時候云圖又因此破產，豈不是騎在傅庭川的頭上拔毛嗎？
但換一個角度，好像又能理解，云圖是林董的心血，最開始的創始人陸陸續續都退出了，留下林董占股最多。
可以說，云圖就是林董的孩子，將心比心，誰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更好？
全場嘩然，紛紛朝她們三人看去，眼神中盡是驚訝，還隱隱帶了點“自作孽不可活”的嘲諷。
林芳芳也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放下手中的號碼牌后，不露聲色地靜坐著。
眾人又回頭去看第一排，被如此挑釁，傅庭川連頭都沒有回，也沒有舉牌。
時間就這么一點點流逝，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拍賣師手中的槌子就已經敲下，宣告著此塊地皮落入云圖之手，成交價為二十億一千萬。
秦若詩思緒翻滾，完全無法抑制心中的激動。
眾所周知，傅庭川在工作中雷厲風行，幾乎不可能對競爭對手網開一面，這是不是說明……她在傅庭川眼中很有分量？
比起秦若詩的激動，林芳芳和林語曦則冷靜許多。
從傅氏集團手中搶食，接下來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若詩，結束之后，你跟我來一下。”林芳芳發話。
“好的林董。”
秦若詩臉上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林語曦覺得刺眼，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
出來的時候，她看到林芳芳和秦若詩在傅庭川面前，三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只是秦若詩臉上的笑容更刺眼了。
那頭正說著，林語曦察覺到有一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頭看過去，傅庭川已經抽走了視線。
林語曦懶得走過去，又無所事事，開始刷手機。
終于熬到傅庭川離開，她才走上去，剛站定就聽到秦若詩說：“語曦，我馬上要成為副總監了，以后請多多關照。”
她說著還伸出了手，林語曦愣了幾秒，虛握了一下。
研發部從來就沒有副總監這個職位，看樣子是林董為秦若詩特別開設的。
回去的時候，林語曦趁著間隙問了林芳芳一句：“秦若詩晉升副總監是您的決定嗎？”
林芳芳諱莫如深地笑了一下，“傅總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樣一來，云圖也算是傅氏的半個后花園，傅庭川就是咱的乘龍快婿。”
林語曦淡淡地應了一聲。
快不快婿不知道，她的事業快沒后續了。
競拍會結束后，林語曦回了一趟云圖，恰好秦若詩也在，指揮著幾個男同事幫她搬東西。
總監辦公室的對面本是一間面積差不多大的雜物間，這下連門口的牌子都換了，寫著金燦燦的“副總監辦公室”。
林語曦聽到有同事在碎碎念，說研發部都要變成女人的天下了，對方的聲音很熟悉，似乎是鄭執煒。
秦若詩忙到一半，看到林語曦，笑道：“總監，研究小組的事，我可能要暫時放一放了，讓剩下的幾位男同事去忙吧。”
林語曦不解，“為什么？”
“哦，是這樣的，林董讓我專心負責智能辦公系統的優化，我時間安排不過來，只能先把精力放在其中一個上。”
林語曦皺眉。
距離研究項目的截止日期只有半個月了，秦若詩現在退出，她手頭的工作進度就得轉交給別人，可眾位同事手頭都很忙。
真是棘手。
“知道了。”林語曦說完，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
五分鐘后，她在招聘軟件上發布了一條招聘啟事，打算再招一位優秀的算法工程師。
但招聘是個靠緣分的活，短期內，林語曦只能一人攬下無歸屬的工作任務。
今夜是個加班夜，她給浩浩發去一條短信：「寶貝，媽咪今天沒法去接你放學了，還在公司惡補工作進度，你自己坐公交回家可以嗎？」
正好是放學時間，林承浩很快回復過來：「媽咪，傅心悅堅持要拉我去吃飯，還哭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林語曦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真搞不懂，傅庭川這種情緒如此淡漠的男人，怎么能生出如此愛哭的孩子。
她往百葉窗外看了一眼，秦若詩還在忙活布置，看樣子是不會去接傅心悅了。
「如果你不介意就去吧，和班級里的小朋友多交流交流，媽咪晚點去接你。」
過了幾分鐘，林承浩回了一個簡單的「嗯」字。
林語曦輕嘆一口氣，與其說和同學多交流，她竟然還產生了一種私心。
從上次傅庭川教育傅心悅的情況來看，傅庭川對待孩子還是不錯的，說話有理有據，情緒穩定非常。
讓浩浩和他相處一會兒，應該不是什么壞事。
林語曦打開電腦，登入研究小組的代碼共享平臺，加班加點地補齊落下的進度。
窗外，夕陽的余暉漸漸消散，夜幕降臨。
兩小時后，她關掉電腦，收拾好包，從浩浩那里拿到了定位，開著小白去接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