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1號”那本來已經快要走完的最后審批流程。
被緊急叫停了。
理由是:需要對潛在的遠期風險進行重新評估。
這一下,等于是直接從釜底抽了昆侖集團的薪。
整個集團都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被動局面。
所有人都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可奇怪的是。
作為這場風暴的中心。
昆侖集團卻一反常態。
選擇了沉默。
他們沒有接受任何媒體的采訪。
也沒有在官方渠道發表任何聲明。
他們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這種沉默,在外界看來就等同于默認。
等同于心虛。
于是,輿論更加的甚囂塵上。
昆侖集團完了。
這是當時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心里的唯一想法。
集團內部。
頂樓的會議室里。
氣氛壓抑的能滴出水來。
秦羽墨坐在主位上,面無表情。
下面,所有的集團高管都到齊了。
公關部的總監急的滿頭大汗。
“秦總,不能再等了!”
“現在網上已經把我們說成是謀財害命的黑心資本了!”
“我們必須馬上做出回應!”
“我建議我們立刻召開新聞發布會,公布我們所有的臨床數據,跟那個蘇文和打擂臺!”
另一個副總也站了起來。
“沒錯!我們還可以聯系那些被我們治好了的患者,讓他們出來為我們說話!”
“我們必須反擊!”
一個個的提議被拋了出來。
所有人的意思都一樣。
打!
馬上打!
再不打,就真的要被人給打死了!
秦羽墨就那么靜靜的聽著。
等所有人都說完了。
她才緩緩的抬起了頭。
她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然后,她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所有的提議,全部否決。”
整個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愣住了。
公關總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總……這……這是為什么?”
秦羽墨看著他,看著所有人。
她只說了一句話。
一句讓所有還在惶恐不安的人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找到了主心骨的話。
“我相信陸塵。”
“他說,讓我們等。”
“我們就等。”
我相信陸塵。
這五個字,很簡單。
可從秦羽墨的嘴里說出來,卻帶著一種能讓天地都為之信服的力量。
那是一個女人對自己男人的無條件的、絕對的信任。
……
外界,風雨飄搖。
大廈頂樓的空中花園里卻依舊風和日麗。
陸塵還是坐在那個小馬扎上。
悠閑的釣著他的魚。
外界的滔天輿論。
集團的巨大危機。
好像都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他的手機響了。
是“天機閣”那邊打來的。
“先生。”
“您要的名單,我們篩選出來了。”
陸塵把魚竿放到一邊。
拿起了手機。
“說。”
“根據您的要求,我們在全國范圍內所有醫院的公開病歷系統里,進行了一次最高權限的篩選。”
“剔除了所有還有一絲理論上救治希望的病人。”
“最終,我們找到了三十七個完全符合您要求的目標。”
“他們都被現代醫學判定為‘無藥可救’。”
“根據各大醫院最頂尖的專家組聯合會診的結果,他們的生命剩下的時間都不足七十二小時。”
陸塵聽著。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要找的。
就是這樣的人。
一個已經被全世界判了死刑的人。
一個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的人。
蘇文和要跟他比醫術?
可笑。
他陸塵從來就沒想過要跟任何人比。
他要做的。
不是治愈。
他要創造的。
是一個足以讓這個世界都為之震驚、為之失聲的。
奇跡。
斗醫就在明天。
整個華夏的空氣都好像被點燃了。
所有人的情緒都被調動到了一個頂點。
就在這前一天。
蘇文和通過那個國家級的健康欄目,再次接受了一次簡短的采訪。
他公布了他挑選的那個病人。
當那個病人的身份被公布出來的時候。
整個國家都肅然起敬。
那是一位百歲高齡的功勛元老。
一位真正意義上為這個國家流過血、拼過命的民族脊梁。
老元老如今器官衰竭,油盡燈枯。
就躺在全國最好的醫院里,靠著最頂級的醫療設備吊著那最后一口氣。
視頻里,蘇文和站在老元老的病床前,對著鏡頭一臉肅穆的說道。
“明日,我將在此用我畢生所學,施展‘神針續命’之術。”
“不敢說能讓老元老起死回生。”
“但我蘇文和,敢在此立誓!”
“必能為老元老延壽一年!”
“讓英雄再多看一看他曾用生命守護的這片大好河山!”
這話一出,全網一片贊譽。
“醫圣仁心!”
“這才是我們真正的國手!為國為民!”
“蘇老加油!一定要讓老英雄,多留一些時日!”
這一手太高明了。
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他選的不是一個普通的病人。
他選的是道德、是人心、是整個民族的集體情感。
他把自己和一位萬眾敬仰的民族英雄牢牢的綁在了一起。
這一下。
他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
誰敢跟一位正在救治民族英雄的醫圣去對壘?
你贏了,那也是勝之不武,是對先烈的不敬。
你輸了,那你就是跳梁小丑,自取其辱。
這是一個死局。
一個蘇文和用道德給昆侖集團布下的天羅地網。
就在蘇文和公布了病人之后。
昆侖集團也終于有了動作。
他們同樣通過官方渠道,公布了他們找到的那個病人。
可這個消息一出來。
整個網絡都安靜了。
短暫的安靜之后,是滔天的嘩然!
所有看到那份病歷報告的人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都以為昆侖集團瘋了。
因為。
他們找到的那個病人。
是一個已經腦死亡了的植物人。
一個在現代醫學的定義里徹徹底底的“死人”。
他之所以還有心跳,只是因為有呼吸機在替他呼吸而已。
一旦拔掉管子,他就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這一下,全網都炸了。
之前那些還勉強保持中立的人也徹底倒向了蘇文和。
嘲笑、謾罵,鋪天蓋地而來。
“我操!昆侖集團是真瘋了吧?他們找不到病人,就直接找了個死人來湊數?”
“這他媽還比什么啊?一個是給民族英雄延壽一年,另一個是去救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他們是直接承認自己輸了嗎?”
“我真是吐了!為了博眼球,為了贏,他們連死人都不放過!還有沒有一點人性!有沒有一點底線!”
“無恥!卑鄙!下流!”
輿論徹底崩了。
如果說之前昆侖集團還只是被質疑。
那么現在,他們就已經被釘在了道德的恥辱柱上。
就在這時。
秦羽墨出現了。
她親自召開了一場簡短的新聞發布會。
她還是那身干練的職業裝。
臉上還是那副清冷的、沒有任何波瀾的表情。
她獨自一人,面對著臺下數百家媒體的長槍短炮。
她只說了一段話。
“我們選擇這位病人,并非是對蘇老先生的不敬,更不是對逝者的褻瀆。”
她頓了頓,那雙美麗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種讓所有人都為之動容的光芒。
“因為我們昆侖集團始終相信。”
“生命的奇跡不應有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