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舟絕非沖動行事。
這次的意外,完全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但卻送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好提前結(jié)束這一切。
這把刀子,是傅筠禮親自送到他手上的!
傅筠禮之前做的那些事,很是謹慎,幾乎沒有什么證據(jù)。
何況,他現(xiàn)在坐在傅氏董事長的位置上,就算告他殺人,那些董事為了自身的利益,也一定會傾盡全力去保傅筠禮。
如今,傅筠禮做出這樣一件,有損公司形象,但又不像殺人那樣嚴重的事情,讓傅氏股價大跌,董事會一定對他有意見。
說不定,已經(jīng)準備召開董事會,要撇開傅氏跟他的關(guān)系。
傅明熙聽完傅宴舟的話,對傅宴舟心思之深沉,有了更深的認識。
他來之前,在路上把傅宴舟罵了八百遍,以為他是為了林知晚才這么沖動。
現(xiàn)在,他看著眼前的人,甚至有些慶幸,自己沒有真的和傅宴舟為敵。
“你猜的沒錯,董事會通知,臨時召開會議,要對這次的事緊急公關(guān)。”
傅明熙看了一眼時間。
“一個小時之后,召開董事會。
我現(xiàn)在過來,就是要問你下一步的計劃。”
傅宴舟轉(zhuǎn)動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眸底墨色翻涌。
“把我搜集到的證據(jù),跟你信任的幾位董事通氣,讓他們知道,我是一定要讓傅筠禮身敗名裂的。
他們是選擇在這個時候,把傅筠禮踢出局,還是要保住傅筠禮,拉著傅氏這條大船,跟傅筠禮一起淹死,讓他們自己選。”
傅明熙眉頭皺緊。
以那群董事的性子,一定會放棄傅筠禮。
可他們也不會再接納傅宴舟。
畢竟這件事,在那些董事看來,完全就是傅宴舟有意搞出來的。
他們不在乎這對父子之間怎么斗,也不在乎傅筠禮做過多少混蛋事。
那些董事,只會在乎自己的利益。
“這樣一來,你在傅氏,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傅明熙不得不承認,他其實并不希望傅宴舟離開傅氏。
甚至,他心里清楚,只有傅宴舟留在傅氏,傅氏才能以現(xiàn)在的規(guī)模,繼續(xù)走下去。
他,始終比不上他的大哥!
傅宴舟看出傅明熙的心思。
“我之前答應(yīng)過你,傅氏,我不要,我只要傅筠禮付出代價。
這次的事情,你不用在董事會上為我開脫。
我和傅筠禮都從傅氏離開,才能好好算這一筆賬。
我才能沒有任何顧慮的,揭露傅筠禮的罪行!”
傅明熙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
他當然恨傅筠禮,但他不希望傅宴舟因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傅明熙還要再說什么,傅宴舟卻開口道。
“之前一直沒有直接出手,就是因為傅筠禮的身份。
不管怎么說,傅氏是爺爺?shù)男难灿形业男难?/p>
如果因為傅筠禮的那些臟事,讓傅氏毀于一旦,不值得!
現(xiàn)在,事情終于有了轉(zhuǎn)機。
我要你想辦法說服董事,罷免傅筠禮的董事長職位,踢他出局。
他和傅氏脫離關(guān)系的那天,就是他從云端墜入地獄的日子!”
傅明熙看著傅宴舟,才發(fā)現(xiàn)他對傅筠禮的恨,不比自己少。
想想也是,傅筠禮作為父親,不僅沒有盡過半分責任,反而給傅宴舟帶來了數(shù)不清的傷害。
怎么會不恨!
傅明熙心里明白,傅宴舟既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就不是他三言兩語能改變的。
眼下他能做的,就是勸說董事會的人,及時切割和傅筠禮的關(guān)系。
不能讓傅宴舟的心血白費。
他起身,走到房間門口停下腳步。
“傅氏集團只要有我在一天,就絕不會再將你踢出局。
傅家,也是如此!”
說完,他離開了房間。
傅宴舟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想起小時候,被父親關(guān)禁閉的日子。
那時候,傅明熙總是會從小窗戶里,給他送吃的。
那時候的他,最喜歡回老宅。
有爺爺,有二叔,還有傅明熙……
他童年能感受到的丁點親情與溫暖,都是他們給的。
只可惜,沒多久,二叔就遭遇車禍去世,傅明熙一夜之間失去雙親,再也不會整天笑著跟在他身邊,“哥哥”“哥哥”的叫他。
爺爺老年喪子,受了這樣大的打擊,身體大不如前,沒有精力管理傅氏。
從那以后,傅氏就是傅筠禮在掌管。
直到傅宴舟進入傅氏,傅老爺子親自發(fā)話,傅氏才交到傅宴舟的手上。
如今想來,當初爺爺堅持讓他掌管傅氏,應(yīng)該是知道二叔的車禍不是意外,而是傅筠禮動的手腳。
這樣一來,一切都能說得通的了!
爺爺一定是知道了這個真相,受不了這個打擊,才會一病不起。
可傅筠禮那個時候是爺爺唯一的兒子,傅家,不能出現(xiàn)一個害死手足的殺人犯。
爺爺沒有將這件事告訴警察,但最后也沒有把傅氏交給傅筠禮。
傅筠禮……為了一己私欲,害死自己的手足和發(fā)妻……
傅宴舟的眼底,翻滾著洶涌的情緒。
如果他沒有找到江淑云,傅筠禮大概還會要了他的命!
虎毒不食子!
傅筠禮,你連畜生都不如!
另一邊的審訊室,傅筠禮還在等著律師出現(xiàn)。
他認定自己手里拿捏著那些董事貪污的證據(jù),他們一定不敢不救自己。
此刻,自然是氣定神閑。
只可惜,他等了整整一天,非但沒有等來集團的律師,反而集團送來了一張解除他董事長職務(wù)的公告。
“我不信!
這不可能!
放我出去,我是傅氏集團董事長,我每年繳那么多稅,捐那么多錢,你們不能關(guān)我,讓我出去!”
他在拘留室大吵大鬧,來來往往的警員頭疼不已,卻只能忍著。
畢竟,傅筠禮只是被控告,還沒有找到切實的證據(jù)。
二十四小時之后,就要把人放了。
傅筠禮顯然也清楚這一點。
鬧完一通之后,他就安靜下來,甚至頤指氣使的讓那些警員給他送吃的和喝的。
一旦那些警員不配合,他就嚷嚷著要去投訴,口口聲聲喊著說認識他們的大領(lǐng)導(dǎo),等他出去,一定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傅宴舟這時候就在外面,聽著傅筠禮的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