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寧離開樓梯口,盯著裴琰之緩緩道:“如果姜綿知道你于心不忍還是回去救了他,以你們這么多年的感情,她一定會于心不忍,只要找到突破口,時間久了,她還能不心軟嗎?”
裴琰之靠著墻點了一支煙,仔仔細細看著謝晚寧。
他被謝晚寧騙了這么久,也不是沒有道理,她演技的確好。
裴琰之呼出白霧:“行,我再信你一回,如果你敢騙我,我一定讓你謝家都陪葬。”
“二少,事已至此,你覺得我還敢騙你嗎?”
“回房去。”
說完,裴琰之下樓準備離開。
謝晚寧回到房間,整個人癱坐在床尾。
“瘋子,這個瘋子。”
裴琰之下樓便遇到了進門的張川。
“什么事?”
張川低語道:“梁雯被撞了,現在還昏迷不醒。”
“梁雯?又和山莊有關。”裴琰之沉聲道,“是不是和當年的事情有關系?”
“目前看應該是,根據跟蹤私家偵探得到消息,姜總清醒時,似乎告訴姜綿留了東西給她,隨即梁雯在和姜綿通話后就出車禍了。”張川如實道。
裴琰之走到窗邊抽煙。
姜家要是真的有冤屈,那姜綿極有可能恢復身份。
到時候,以她的性格,更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裴琰之滅了煙,轉身盯著張川:“密切盯著梁雯,順便將梁雯的一切都重新調查。”
“是。”
裴琰之看向窗外,瞇了瞇眸。
……
姜家。
姜綿被趕出去后,再也沒有來過。
一來是怕觸景傷情,二來這里的人說不希望看到她。
時隔這么多年,姜綿盯著早就荒廢的花園,她心里不是滋味。
尤其是干涸的水池中全是腐爛的落葉。
姜綿苦笑:“我媽媽很喜歡這個水池,里面養著荷花和錦鯉。”
我被趕出去時,想偷偷帶一條走,結果那天來了一大群人,進門就開始拿東西。
就連池子里的魚也被人撈走了。
裴珩掃了一眼,隨即將口袋里的東西交給了姜綿。
姜綿回神便看到了面前的鑰匙。
“這是……”
“我買下來了,一直流拍,我覺得價格很劃算,拿著吧。”裴珩淡淡開口。
姜綿推開:“不,不行,我不能要。”
“還是拿著,畢竟是給你開門的。”裴珩沉聲道。
“……”
姜綿尷尬不已,奪下鑰匙就走。
裴珩輕笑,隨即跟了上去。
“要是你留著,我暫時用不著。”
“嗯。”姜綿怕自己說錯,干脆就點點頭。
進門后全是灰塵,原本姜綿還想回憶一下過去,可是里面什么都沒有了。
就連地板都是殘缺不全的。
姜綿抿唇:“房子是我媽媽自己設計的,要是看到這樣,一定會難受。”
裴珩提醒道:“你媽媽設計的?我記得山莊很多建筑也是你媽媽設計的。”
“對,我媽媽很喜歡建筑,所以特意去學習了設計,所以山莊大部分建筑都有她的參與。”
“那除了你爸爸,你就是最了解她的人,這個房子也是她設計的,她會把東西藏在哪里呢?”裴珩提醒道。
“我媽媽說讓我留在山莊,難道也是因為這樣?至于這套房子,幾乎被人半空了,肯定也有人特意檢查,要找肯定早就被人找到了。”
姜綿沒有太大的信心。
裴珩說道:“如果真的要藏東西,那就肯定在不容易拿到的地方,那些人來房子多半是為了值錢東西,不會想要別的。”
被他一提醒,姜綿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閉上眼睛道:“有一年我和父母捉迷藏,的確是看到了什么,但是我因為生病記憶有殘缺,所以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進去的,我依稀記得自己在樓下跑了一圈,爸媽就假裝在樓下找我,我趁機繞到他們身后悄悄上樓……”
姜綿循著記憶往上,但是走到一半,又停在了樓梯上。
“不對,我在這里好像停了下來,可是我不記得我為什么要停下。”
“姜綿,冷靜點,你看看四周,恢復一下家里原本的樣子,然后再看看。”裴珩淡聲安撫。
姜綿深吸一口氣,從上往下看,目光所到之處,好像房子恢復如初。
可是她看來看去,都沒有發現異常。
“不是這里,我一定發現了什么。”
“那你看看這個位置還能看到哪里。”裴珩問道。
姜綿按照他的話,再次梭巡,突然她停了下來。
側面是調高的玻璃窗,剛好對著花園里的水池,水池上還有堆砌的假山。
假山,假山……
姜綿心里念叨著,雙腿已經朝著下面走去。
“我沒上樓,我在這里看到了假山,然后我沒有再上樓,而是下樓……”
她一步步走向了花園,回到了剛才看到的水池。
水池沒有水,看上去毫無生機和美感,是人都不會多看一眼。
裴珩繞著水池走了一圈。
“這個假山經歷十幾年都沒有任何變化,一定做了特別的處理,你還能不能回憶起自己看到了什么?”
姜綿也跟著繞了一圈。
最后,她停在池邊某處,看著面前的假山。
“它……好像動了。”
姜綿想到了什么,指著假山:“我站在樓梯上,突然看到了假山動了,我嚇了一跳立即下樓來查看,沒想到爸爸媽媽也在,爸爸說……”
她又卡頓了一下,閉上眼睛淡淡道:“他說可能是電路問題,會叫人加固安全。”
安全?
為什么是安全?
等她睜開眼睛,裴珩已經跳下了池子。
他敲了敲假山,在姜綿站在的位置又敲了幾遍。
“聲音不一樣,這里面應該還有一個空間,如果你爸爸說電路問題,那說明這里應該可以遙控,要是我沒猜錯,它應該是個類似于保險柜的空間。”
“保險柜?誰家保險柜裝在這里?”
“正如你想,誰也想不到,說明這里面的東西,你爸媽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但既然類似于保險柜,顯然需要有個鑰匙或者遙控器,否則即便拆了這假山,也未必能打開。”
裴珩摸了摸假山的構造,微微蹙眉,得出了另一個結論。
“你媽媽看來還是個建筑行家,只怕假山根本拆不了,否則里面的東西應該會自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