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程澳佳從手機里抬起頭。
“秦明凡，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秦明凡。
央瓷瓷知道這個人，裴言川的舅舅。
對方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是不是意味著裴言川已經處理完裴玉山？
“沒什么，突然有點好奇。”央瓷瓷拿出手機打算搜一下，“因為之前聽說不是這個負責人。”
結果‘裴言川’這三個字剛打上去，耳邊就響起程澳佳驚訝的聲音。
“啊？不是一直都是嗎？沒換過啊。”
她指尖一頓，抬起頭，“……一直都是？”
“對啊。”
電梯門打開，程澳佳走出去，“上個項目就是秦總和我們合作，沒聽說過換負責人啊，之前那個臨時負責人很早就下位了。”
央瓷瓷一怔，內心有股不好的預感，收起手機跟出去，“這樣嗎……因為我之前聽過好像是裴言川。”
“那不是他們總公司的總裁嗎？”程澳佳想了想，“那位是真的厲害，只是對方一直在國外發展，就沒回來過。”
這話一出，央瓷瓷腳步瞬間停住。
她眸光晃了一下，聲音有些啞：“……沒回來過？”
劇情進行到這種程度，裴言川居然從來沒回來過？
不好的預感愈發擴大，央瓷瓷眼底劃過一抹慌亂，咬緊唇重新拿出手機。
只是她的指尖有些抖，打了好次才打出完整的名字，顫抖著心臟按下搜索鍵。
剎那間，男人熟悉的照片出現在屏幕里。
裴言川，現擔任裴氏集團董事會主席、首席執行官。
她目光微滯。
往下一翻，發現早在幾年前，裴言川就已經成為裴氏集團的最高掌權人。
至于裴玉山，幾年前就因為精神問題住進精神病院。
網上的內容也和程姐說的差不多，這幾年裴言川沒有回過國，國內的公司一直都是秦明凡打理。
所以現在是……劇情結束了？
央瓷瓷怔怔看著屏幕上的介紹，好半晌都沒回過神。
這一刻，她終于理解了主系統那些話的意思。
如果沒有那些經歷，她和裴言川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失去了于思這個橋梁，裴言川根本不會注意到她。
而她，更沒有機會見到裴言川。
無法見面，又如何能記起來。
心臟像是被重物狠狠擊錘，酸澀和撕扯的疼痛在全身蔓延，她低頭沉默良久，眼眶泛紅，嘴角顫抖地扯出了一個很輕的笑容。
“原來是這樣……”
前面的程澳佳察覺到沒人跟上，轉頭看了一眼，就看見女生站在原地發呆。
走近剛想詢問，當看見女生泛紅的眼眶后，她眼神一愣，動作微微僵硬，詢問到了嘴邊也變成關心，“……怎么了？”
央瓷瓷連忙低下頭躲避視線，揉了揉眼睛，聲音很輕，“沒事，眼睛里沙子了。”
程澳佳頓了頓，沒有拆穿她，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走，今天姐請你喝咖啡。”
“我想吃冰淇淋。”
程澳佳臉色怪異：“……一大早就吃？央組長鐵胃啊，你給我吃面包去。”
央瓷瓷彎眸輕輕笑出聲，抹掉眼淚跟對方出門。
系統看見這一幕欲言又止。
它早上就提醒過宿主了，劇情會發生很大的偏移。
小光球在空中飄了飄，然后默默隱去身形。
主系統讓它不能參與劇情，現在就只能靠宿主自已了。
-
于思那邊也和央瓷瓷猜的差不多。
她問過于菁，于思在國外負責的病人不再是裴言川，而是另一個病人。
現在看來，她和裴言川是真的沒有了交集。
央瓷瓷趴在桌上，眼神放空看著桌上的盆栽，頭頂驀地響起一道男聲。
“央組長。”
她收回思緒，抬起頭，“汪汀？怎么了？”
汪汀把一顆糖放在她桌上，溫聲關心，“我看你這幾天好像都沒什么精神，怎么了嗎？
央瓷瓷接過桌上的糖，彎起眼睛，“我沒什么事，就是感覺最近有些無聊，放空一下腦子。”
“無聊？”
汪汀想了想，“可以養點寵物什么的，就是可能有點累。”
寵物？
央瓷瓷瞬間想起舅媽家里那只金毛。
在這個世界，舅舅舅媽最后還是走上了借高利貸的道路，只不過這次是真的。
那只金毛也被放在了寵物店。
巧合的是，和上一世是同一家寵物店。
央瓷瓷若有所思點點頭，“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汪汀臉色一紅，“因為我家里也養了只狗，所以我感覺養只寵物陪著自已也挺好的，你想養嗎？我可以分享經驗給你。”
央瓷瓷笑著點頭：“好啊。”
汪汀后面還拿出手機，給她看了家里的那只小狗。
他養的是一只很可愛的雪納瑞，灰白的毛發光澤亮麗，一看就被養的很好，像只可愛的玩偶。
兩人正聊著，身后傳來一道女聲。
“你們倆看什么呢？”
隨著話音落下，一個腦袋湊到他們中間。
“程姐。”
程澳佳應了一聲，視線落在手機上，挑挑眉，眼神藏著幾分說不出的揶揄。
“小狗？汪汀，你還養了只狗啊？我這個組長都不知道誒~”
汪汀仿佛被看穿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幾聲，“現在組長你不就知道了嗎？”
程澳佳沒說話，只是挑挑眉，“行了，該走了，再晚點就要錯過約定時間了。”
“哦哦好的。”汪汀連忙收起手機，“我去拿一下文件。”
見他們要走，央瓷瓷抬起頭，“你們去哪？”
“裴氏，約了負責人見面。”程澳佳低頭看著回消息，“他們那邊的人還挺難約的。”
央瓷瓷眨了眨眼，默了一會，抿唇慢慢問道：“那個……我可以一起去嗎？”
程澳佳詫異：“你也去？”
央瓷瓷神色誠懇，“跟著程姐這位好前輩學習學習。”
程澳佳被她逗笑了。
“行啊，走唄。”
-
而另一邊，裴氏頂層辦公室。
助理站在辦公桌前，恭敬匯報行程：“秦總，稍后公越文化集團的人會來，您晚上還有一場宴會。”
“把宴會推掉，我晚上有其他事情。”
助理一愣，隨后點頭，“好的。”
等助理出去，秦明凡拿出手機撥出號碼。
“嘟……”
鈴聲響了幾聲，而后接通。
秦明凡笑著開口：“裴總，我已經給你辦好接風宴，就等你回來了。”
電話那頭，低沉磁性的男聲響起。
“什么接風宴？”
秦明凡轉著老板椅，吊兒郎當，“嗐，還能什么接風宴，你這小子又沒朋友，不就只有我這個舅舅，我可是推了宴會迎接你，這次準備待多久啊？”
黑色邁巴赫內，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靠在椅背上，鼻梁高挺，清雋俊美的側臉，線條輪廓棱角分明，氣質沉穩清冷。
纖長睫翼落下一片陰影，聽見電話那邊的聲音，他慢慢睜開眼，漆黑瞳孔沒什么情緒，斂眸淡聲道：
“不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