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寒諫解開安全帶，“我下去買點水果，你們在車里等我。”
“嗯。”
林見疏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水果攤的燈光下，轉頭對樂樂說：“小姨帶你去買杯熱奶茶好不好？”
樂樂眼睛一亮，立刻點頭。
她便牽著樂樂的小手，走進了旁邊的咖啡店。
買完奶茶剛一轉身，林見疏的腳步就頓住了。
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個儒雅的身影。
竟然是紀淮深。
他面前放著一杯早已經冷掉，不再冒熱氣的咖啡，一雙眼睛就那么直直的，近乎癡迷地望著對面醫院大樓的方向，眼神里是化不開的落寞。
林見疏愣住了。
自從母親轉到普通病房后，紀先生就再沒來探望過。
她以為他已經放下了，卻沒想到會在這里，以這種方式碰見他。
點單的店員見她一直望著那個方向，便小聲對她說：“那位先生啊，一到周末和假日就會來這兒。”
“從早上開門，一直坐到我們晚上打烊，也不怎么說話，就看著對面，挺古怪的一個人。”
林見疏聞言有些難以置信。
難道這段時間，因為自己不許任何人探望母親，才把紀先生也攔在了外面？
她牽著樂樂，快步走了過去。
“紀叔叔。”
紀淮深像是被驚擾的鳥，猛地回過神，看見是她，眼底迅速閃過一抹心虛。
他倉皇地站起身，聲音都有些不穩：“是見疏啊……我，我就來坐坐，這會兒就走。”
林見疏卻叫住了他，“紀叔叔，您要是想看我母親，就跟我們一起進去吧。”
誰知紀淮深卻連連擺手。
“不不不，我就是路過，真的只是路過！”
他急切地解釋著，仿佛在掩飾什么。
“你好好照顧你母親就行。”
他轉身走了兩步，卻又猛地折了回來，壓低聲音，幾乎是懇求道：
“還有，千萬別告訴你母親，在這里碰見我了。”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咖啡店。
林見疏站在原地，眉頭緊緊蹙起。
她牽著樂樂回到水果攤，嵇寒諫已經付完錢，正拎著一袋新鮮的草莓在等她。
林見疏將剛才發生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紀先生看樣子是故意在躲著我母親，卻又控制不住地想靠近。”
她喃喃自語，眼里滿是困惑：“他們以前……到底發生過什么？”
嵇寒諫低沉道：“想知道，讓傅斯年幫你查查就知道了。”
林見疏確實太好奇了。
這件事，母親大概率是不會告訴她的。
但為了母親后半生的幸福，她必須弄清楚。
她沒有猶豫，立刻撥通了蘇晚意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蘇晚意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
“疏疏！我正要打給你呢！開庭時間定下來了，已經發函通知你那個渣爹了！等著瞧吧，他這次死定了！”
林見疏緊繃的心情也松了松，隨即切入正題。
“晚晚，傅先生現在有時間嗎？能不能……幫我查一下我母親和紀先生當年發生過什么？”
電話那頭的蘇晚意瞬間興奮了。
“查阿姨的感情史？！沒時間那也得給老娘擠出時間來！等著，我這就讓傅斯年給你查！”
沒想到，傅斯年的效率高得驚人。
或者說，這段塵封的往事，在那個圈子里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沒人告訴林見疏罷了。
當晚，林見疏和嵇寒諫正陪著樂樂看動畫片，蘇晚意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電話一接通，傳來的卻不是白天的興奮，而是壓抑的、帶著哭腔的哽咽。
“疏疏……”
“阿姨當年……被你那個渣爹騙得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