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徐文強顯然愣住了,甚至懷疑自已聽錯了。
“啊?少主,您要……屎?”
“對,越陳越好,越臭越好。”
岳小飛慢條斯理地吩咐道:“找幾輛灑水車,或者是抽糞車,給我裝滿。”
“另外,再去養豬場、養雞場,收集點新鮮的。”
“一定要混合均勻,發酵到位。”
“這就是我們送給伊藤大將的‘見面禮’。”
徐文強雖然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這位小爺要干什么。
但他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
“明白!少主放心,這種東西……量大管飽!我這就讓人去掏!”
掛斷電話,韓朵朵看著岳小飛,臉上的表情精彩至極。
“小飛,你……你是想……”
“凝固汽油彈,水潑不滅,沙子蓋不住。”
岳小飛聳了聳肩:“但這東西有個克星。那就是這種粘稠、濕潤、又充滿有機物質的流體。”
“既能隔絕氧氣,又能降溫。”
“最重要的是……”
岳小飛臉上的笑容,變得無比邪惡。
“試想一下。”
“當伊藤雄五郎擺好姿勢,準備點火自焚,把自已塑造成一個悲情英雄的時候。”
“忽然,天降‘甘露’。”
“幾噸陳年老糞,劈頭蓋臉地澆下來。”
“他還點得著嗎?”
“他還悲壯得起來嗎?”
“全世界的鏡頭,拍到的不是烈火中的英雄,而是一個渾身沾滿大糞、臭氣熏天的老流氓。”
“這一幕,才叫經典!”
……
“噗——哈哈哈!”
“奪筍啊!小飛你太損了!”
“這是要把那個老鬼子,直接釘在恥辱柱上,還是帶味道的那種!”
韓朵朵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忍不住捂著肚子狂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叫黃金汁,破地獄火!”
岳小飛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領。
“走吧,好戲就要開場了。”
“咱們去紀念館,給那位遠道而來的‘國際友人’,好好接個風,洗個塵!”
……
魔都國際機場,夜幕被無數閃光燈撕裂。
一架涂著醒目膏藥旗的專機,在牽引車的引導下,緩緩停靠在停機坪最顯眼的位置。
數百家早已守候多時的國內外媒體,瞬間躁動。
“咔嚓!咔嚓!咔嚓!”
長槍短炮架起,無人機升空,閃光燈連成一片,將這片黑夜照得亮如白晝。
艙門開啟。
沒有黑衣保鏢開道,沒有紅毯鋪地,也沒有任何彰顯大將威儀的排場。
一臺液壓升降機,慢慢降下。
輪椅上,癱坐著一個形如枯槁的老人。
伊藤雄五郎身上套著一件洗得發舊的粗麻布衣,膝蓋上蓋著厚厚的毛毯。
幾根透明的輸液管,插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身旁掛著的監護儀屏幕上,心率曲線微弱地跳動,發出單調的“滴、滴”聲。
這副模樣,任誰看了,都只會覺得是一個風燭殘年、隨時可能咽氣的老者。
現場原本嘈雜的人群,竟詭異地安靜了一瞬。
幾名早已安排好的東瀛僑民,突然沖破警戒線,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伊藤大人!您受苦了!”
這一聲哭喊,像是引信,瞬間引爆了現場的情緒。
伊藤雄五郎顫巍巍地抬起手,示意隨行的一名和服少女,摘下他臉上的氧氣面罩。
他對著無數鏡頭,渾濁的老淚瞬間盈滿眼眶。
“我……咳咳……”
劇烈的咳嗽,讓他整個人都在輪椅上蜷縮起來,仿佛要把肺葉都咳出來。
少女連忙幫他拍背順氣,臉上滿是焦急與心疼。
“各位……”
好半晌,伊藤雄五郎才重新抬起頭,對著話筒,氣若游絲。
“我不是什么大將,不要叫我大人……我也不是來挑起爭端的。”
“我只是一個……一百零三歲的老人。”
“我只想在閉眼之前,再見我的曾孫一面……哪怕他犯了錯,哪怕他成了廢人……他也是我伊藤家的血脈啊。”
說著,兩行渾濁的老淚,順著那張布滿老人斑的臉頰滑落。
演技渾然天成。
這一幕通過衛星信號,實時傳遍全球。
西方各大主流媒體的直播間里,評論區瞬間炸鍋。
外國記者對著鏡頭,語氣沉痛:
“多么令人心碎的一幕。一個百歲老人,拖著病體跨越重洋,只為了一個卑微的親情愿望。而那個擁有五千年文明的東方大國,此刻卻表現得如此冷漠與野蠻。”
某國媒體,更是直接打出了標題:
《人性的泯滅:龍國何時學會寬容?》
現場的閃光燈,更加瘋狂地閃爍,幾乎要將那個輪椅上的老人吞沒。
有個東瀛記者,大聲問道:“伊藤先生,對于龍國方面扣押您曾孫,并要求您下跪道歉的行為,您怎么看?”
伊藤雄五郎劇烈咳嗽了兩聲,虛弱地搖了搖頭。
“我不怪他們……畢竟那是戰爭年代,留下的傷疤。”
“如果我的膝蓋,能換回誠兒的一條命……能化解兩國的仇恨……我愿意跪。”
“只要……只要他們能消氣……”
這番話,說得那叫一個卑微,那叫一個可憐。
配合著他那副隨時都要斷氣的模樣,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直播間里的彈幕,瞬間炸了。
【太感人了!這才是大格局!】
【這就是東瀛人的修養嗎?愛了愛了!】
【反觀那個面具男,簡直就是野蠻人!】
【他們太過分了,欺負一個百歲老人,算什么本事?】
輿論的風向,在這一刻,徹底倒向了伊藤一邊。
伊藤雄五郎在少女的推行下,艱難地穿過人群。
他時不時停下來,對著那些高喊支持口號的粉絲微微欠身,那副謙卑、虛弱的模樣,更是收割了無數同情心。
直到坐進那輛防彈的加長林肯轎車,車門重重關上。
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與視線。
“演戲”結束!
車內死寂。
下一秒,那個剛才還氣若游絲、仿佛隨時會斷氣的老人,猛地直起腰。
他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輸液管,連帶著針頭帶出一串血珠,卻毫不在意。
“一群蠢豬!”
伊藤雄五郎從車載冰箱里拿出一瓶清酒,仰頭灌了一大口,臉上哪里還有半點悲戚?
那張老臉上,滿是猙獰與得意。
“這就是支那人常說的,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他隨手將空酒瓶扔在地毯上,枯瘦的手掌,一把拽過剛才那個推輪椅的和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