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并沒在意,什剎海冰場什么人都有,就是司令家的孩子過來玩,也不奇怪。
來到冰場內部區,場上滑冰的人特別多,現場明顯被分成藍綠色的海洋。
穿著藍色勞動布的,要么是工人的孩子,要么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穿著綠色軍大衣的,大都是軍區大院的孩子。
看著場上那年輕的面孔,盡情的揮灑著無處安放的青春,陸城感嘆一聲,還是年輕好啊。
會滑的,在冰場上滑動時,姿勢非常瀟灑,以此吸引到場上的小姑娘。
不會滑的,就在原地踏步,小雞啄米一樣。
大奎他們就不會滑,陸城讓他們坐在場邊的長凳子上,看中哪個姑娘了就說一聲。
陸城則是站在那,往不遠處看去,姐姐陸瀅帶著青兒,黃春嬌還有斌子他們,正在那邊滑冰玩呢。
要說場上最吸引人的,便是林清妍了。
修長的身姿簡直像在跳芭蕾舞,每一次蹬冰都充滿了輕柔而堅定的力量。
別人滑冰,只是純粹的滑冰,大都追求速度感,比誰滑的快。
唯獨林清妍像是在冰面上跳舞一樣,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美感。
因為家庭的變故,林清妍不敢再跳舞,生怕被說成資本階級,只有借著滑冰的機會,她才能盡情享受跳舞的樂趣。
在這里,沒有任何約束。
正當陸城靜靜欣賞著優美的舞姿時,常進步突然指向一個女同志說道:“組長,我看中那個了。”
陸城回過神,順著指向看過去,有一個落單的姑娘,長得眉清目秀,但滑冰技術不是太好,只敢滑幾步就停下來,不敢滑出去太遠。
“要求夠高的啊。”陸城坐在長椅上開始換冰鞋:“不過沒關系,看組長怎么幫你追到手的。”
換好冰鞋,陸城站起來,原地踏了幾步,適應一下。
“這拍婆子全靠一張嘴,我先給你們打個樣,你們都好好學著點。”
常進步四人齊齊點頭,看著組長“唰”的一下就滑走了,非常瀟灑,幾人羨慕的不得了。
陸城直奔剛才的那姑娘,當然不是上去就搭話,那樣顯得太輕浮。
而是先繞著姑娘轉幾圈,同時秀出自已滑冰的技術,像這種滑的不怎么樣的姑娘,最容易得手了。
果然那姑娘看到陸城在冰面上如履平地,眼睛里滿是羨慕,但嘴上還是不服氣的說道。
“你能不能別在我跟前轉了,影響我發揮。”
陸城腳下踩著冰刀,上半身微微向前傾,慢慢降低了速度。
“我說同志,你怎么長的這么好看,說話那么霸道啊。”
成功和女方接上話,陸城這一句話說的明貶實褒,把那小姑娘聽的愣是生不起來氣。
“那,那你離遠一點嘛。”
小姑娘的語氣明顯沒那么排斥了。
換成一般的街溜子,肯定會說:冰場這么大,我就想在你旁邊滑,實話告訴你,老子今天看上你了。
這樣蠻橫的話,最多只能得到姑娘的身子,而無法真正得到姑娘的心。
作為拍婆子的高手,陸城向來反其道而行,先得到姑娘的心,之后就是水到渠成,自動寬衣解帶。
這種精神上的快樂,才叫情趣,樂趣,雅趣…
只追求生理上的快樂,那叫無趣。
于是陸城繼續一邊轉著,一邊說道:“我倒是想離遠一點,可我這雙腳不知怎么的,愣是控制不住的想靠近你,你說是不是因為咱倆上一世認識啊?我覺得肯定是這樣。
佛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世的擦肩而過,那你說今天咱倆能說上幾句話,這得是多大的機緣。”
陸城這番話雖然放在后世很油,但現在的小姑娘多單純啊,那女同志聽的渾身直發麻。
“哎呀,你別這樣說,我就是覺得不會滑,等會不小心撞到你,讓你受傷就不好了。”
陸城頓時一拍手:“要么說咱倆有緣呢,之前我還想著為什么要苦練滑冰技術,學這破玩意有什么用?
現在我知道了,原來老天爺已經提前安排好了,我努力練習這么久,就是用來遇見你,然后教會你的。”
小姑娘聽的一陣跺腳:“哎呀,你別這么說,咱倆可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不要緊,你喝了孟婆湯,不記得我,也很正常,我愿意重新建立一段緣分。”陸城停下腳步,主動伸出手。
那小姑娘有些猶豫,她的追求者也很多,怎么這一次才說了幾句話,就被擾亂心神了呢。
見對方沒有伸出手,陸城也不急,仰天嘆息了一聲。
“看來咱倆今生的緣分還是不夠,沒關系,這不怪你,只怪老天爺想懲罰我們,我愿意接受懲罰,這一轉身,等下次回眸,我也愿意再等上五百年。”
說完,陸城絲毫沒有留戀的瀟灑轉身。
快喊我,快喊我啊,再不喊我,我真的滑遠了…
“你等一下!”
陸城唰的立在冰面上,卻沒有回頭,這時候那姑娘的心已經亂了,絕對不能主動。
小姑娘也堅持了一會,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主動慢慢的滑過去。
陸城雙手背在后面:“對不起啊姑娘,既然我們這一生沒有緣分,那就束我不能回頭看你了,我想留住這次回眸,用作下一世的相遇。”
“哎呀,什么上一世下一世的,我可不信那,我覺得緣分是要靠自已爭取的,只要兩個人相愛,任何阻礙都不叫事。”
小姑娘說著,明顯紅了臉。
這時候再不主動,更待何時,陸城一把抄起小姑娘的手,在她的驚呼聲中,隨著動作快速的滑動起來。
那種在冰場上高速的滑動,讓她感到又刺激又緊張,而陸城作為她現在唯一的依靠,只能緊緊的抓著陸城的手。
滑了有兩圈,陸城才把速度降下來,小姑娘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這還是她第一次體會到這么快的速度。
陸城笑著問道:“敢問姑娘芳姓大名?”
之所以一開始沒有問名字,就是不能讓人家女生覺得跟查戶口一樣。
這時候再問,便是水到渠成了。
小姑娘扶著胸口:“我,我叫牛鐮刀。”
陸城皺了皺眉,以為聽錯了:“啥玩意?”
“牛鐮刀。”小姑娘重復了一次,顯得很不好意思:“是不是很難聽?”
難聽?豈止是難聽,簡直他媽的太難聽了。
“好聽!”
陸城一臉真誠。
“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很難聽,是我媽給我起的,她是鄉下嫁過來的,沒什么文化,我都想改名呢。”
“不能改。”
見牛鐮刀看過來,陸城清清嗓子,一臉真誠的說道:“我覺得很好聽嘛,鐮刀是什么?是農民的希望,是勞動的付出,這恰恰證明你是一個善良,樸實,勤勞的姑娘,你不但人長的美,心也美…”
就這樣吧,陸城實在編不下去了。
但這些話已經足夠了,小姑娘聽的很是開心,晃著身子說道:“那照你這么一說,我覺得還挺好聽呢。”
“肯定好聽啊。”陸城見時機差不多了,要是放在以前,都能帶到后山親一把了。
但這次不行,他是來給常進步找媳婦呢。
哪能親兄弟的媳婦!
于是示意了下入口處的吉普車:“小刀刀,我覺得咱倆現在需要一個私密空間,要不咱到車上坐會聊聊人生去。”
同時偷偷的向常進步擺手,讓他趕緊上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