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侯夫人還戀戀不舍地握著蘇秀兒的手:“秀兒,你以后有任何事,只管咐吩阿辭,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武平侯府找萍姨,萍姨都幫你解決。對了,你明日要去弘文館進(jìn)學(xué),我明早讓阿辭來接你吧!”
武平侯夫人事無巨細(xì),處處熱情殷切。
有長公主和皇上在,她知道蘇秀兒根本用不上自己,可就怕有些事情長公主和皇上不好出面。
武平侯夫人給蘇秀兒的感覺,就像是一個(gè)慈祥的長輩,多條人脈多條路,蘇秀兒都應(yīng)下了。
馬車離開,回到武平侯府,寧碩辭忍不住問武平侯夫人:“娘,那蘇大掌柜究竟是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當(dāng)初有人救過父親。”
武平侯夫人想到蘇添嬌不想曝露身份,搖了搖頭警告地道。
“不該打聽的別打聽。當(dāng)初想著,你喪妻又和離,秀兒也和離,與你恰好相配,現(xiàn)在看來,你是配不上秀兒了。娶秀兒一事,就當(dāng)我沒有說過,往后你就單純將她當(dāng)成是小寶養(yǎng)母對待,尊敬感激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佳人的音容相貌已經(jīng)印入心中,豈是說終止就能終止!
“母親,為何?”寧碩辭著急,不悅地追問。
武平侯夫人沒有透露長公主的身份,只是解釋道。
“我之前的判斷應(yīng)該失誤了,蘇大掌柜的身份極貴,皇上不可能因?yàn)樾銉荷矸莸途拖訔壭銉骸M七t婚事,我認(rèn)為這可能就是對秀兒的考驗(yàn)。她以后會是皇子妃,還有可能成為皇后,不是你能覬覦的。”
說到最后,語氣里已經(jīng)帶了警告。
寧碩辭聞言如同遭到打擊,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就連武平侯夫人走了他都沒有再跟上,只是立在原地任由冷風(fēng)吹在身上。
他覺得老天爺是在和他作對,前面兩任妻子,都不是自己選的,也不是自己喜歡的,他一直聽從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好不容易母親為他選的妻子,他中意了,可卻又告訴他,他的身份不能覬覦。
寧碩辭不甘,從小循規(guī)蹈矩,現(xiàn)在竟起了逆反心理。
蘇秀兒還沒有和兩位皇子成親,誰說他就不能再爭取一二,萬一母親這次的判斷也失誤了,延遲婚事,就是想毀婚呢。
寧碩辭打定了主意,往自己院子里去的腳步輕快了許多。
他現(xiàn)在的心神已經(jīng)沒有全部在公務(wù)上,而是分出了一大部分,落在了私生活上。
要引導(dǎo)女兒走上正路,將兒子養(yǎng)母娶回家,順理成章讓兒子認(rèn)祖歸宗。
蘇秀兒得了武平侯夫人的契書,就立即帶著許小蛾和冬松去看鋪?zhàn)恿恕?/p>
那鋪?zhàn)邮侨M(jìn)門的,比現(xiàn)在的鮮豚居還要大,地段也好,左邊是雜貨鋪,右邊是首飾鋪?zhàn)印?/p>
她很滿意,當(dāng)下就讓許小蛾安排人開始裝修。
冬松在旁像是喝了兩罐醋,語氣酸酸的。
“蘇姑娘,你想要鋪?zhàn)樱痛禾夜霉靡宦暎L公主府所有鋪?zhàn)拥钠鯐寄脕斫o你挑!何必要武平侯夫人給的,賺錢還要給她分紅,虧得慌!”
蘇秀兒笑著敲了下冬松腦袋:“長公主府的鋪?zhàn)与S便給我挑?你當(dāng)成以為我娘是長公主,我是長公主府的小主人了!我的分紅武平侯夫人也不是白拿,她要出力的。”
當(dāng)即蘇秀兒又吩咐許小蛾,在分店開業(yè)裝修期間遇到任何困難,就去武平侯府找侯夫人幫忙。
談話間,蘇秀兒想到要去弘文館進(jìn)學(xué),就開始愁眉苦臉,她還是對賺錢有興趣。
就算蘇秀兒再不想,該來的躲不到。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刺破云層,街頭的包子鋪冒出乳白色的熱氣。
蘇秀兒穿著藍(lán)底白衫繡翠竹的袍子,在冬松的陪伴下,和魏順、蘇小寶一同走出了酒樓。
魏順和蘇小寶是要去私塾進(jìn)學(xué),而蘇秀兒則是要去弘文館。
娘和兒子一起入學(xué),怕是不多見。
“娘,要聽夫子的話,在弘文館,要乖乖的哦!”分別時(shí),蘇小寶奶聲奶氣。用蘇秀兒曾經(jīng)和他說過的話,叮囑自己的娘。
蘇秀兒像是被曬蔫的花,才起床就有氣無力,勉強(qiáng)摸了摸蘇小寶的腦袋:“你也是哦!”
“我肯定會的,絕對不會讓娘失望!”蘇小寶打了雞血,做了個(gè)加油的姿勢。
還是年輕好,年輕有活力。蘇秀兒有氣無力點(diǎn)頭,抬眼就看到沈回從隔壁鋪?zhàn)永镒吡顺鰜怼?/p>
他身著白衣錦服,墨發(fā)用白玉釵束在腦后,腰間同樣束著玉帶,面如冠玉,干凈如雪。
這是蘇秀兒第一次看沈回穿白色,也是第一次看沈回打扮得如此隆重。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
沈回這么一打扮,蘇秀兒發(fā)現(xiàn)自己都快要不認(rèn)識沈回了。
“嗨,沈掌柜,這么早,出門啊。”蘇秀兒一看到沈回來了精神,蔫了的花像是被人澆了大盆水,瞬間得到滋潤。她主動迎上去,用胳膊撞了撞沈回的胳膊。
自從利用沈回順利趕走了魏芳芳,連著兩天沈回都沒有理蘇秀兒,就算是在路上碰到,也是匆匆離開,她主動追到沈記布莊,也會被告知沈回不在。
讓她想道歉,深刻檢討自己的錯(cuò)誤,都找不到機(jī)會。
沈回看向蘇秀兒的目光有點(diǎn)復(fù)雜,但一開口語氣聽起來,并不像是在生氣,溫溫和和:“嗯,有事出來門。你是不是要去弘文館,順路,我送你!”
“蘇姑娘,上馬車吧!”說話間,夜九架著一輛黃梨木打造的奢華馬車從街頭跑了過來,停下后,夜九從位置上一躍而下,為蘇秀兒撩起了馬車簾子。
蘇秀兒極有可能是東靖王府的郡主啊,郡主第一天去弘文館進(jìn)學(xué),作為兄長當(dāng)然沐浴焚香,親自護(hù)送。
轱轆轱轆馬車輪子轉(zhuǎn)動,這時(shí),從街間又來了一輛馬車,這輛馬車同樣奢華,馬車前面掛著的兩個(gè)燈籠上,寫著大大的寧字。
馬車簾子拉開,身著緋色官服,一臉端正,身上充斥著一股正氣的寧碩辭邁著方步從里走了出來,端莊地行禮:“蘇掌柜,我來送你去弘文館,請上馬車。”
幾乎是寧碩辭的話剛落,街角又有動靜傳來,這次不是馬車,而是一位身材高大,身著紫衣的男子騎馬而至。
他到酒樓門口后,一勒馬繩帥氣停下,而后居高臨下朝蘇秀兒一挑眉,說道。
“蘇秀兒,準(zhǔn)備好了沒有,本皇子來送你去弘文館,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