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青山市的一家酒樓里,一個四十多歲,穿著一身行政夾克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曾廣民和曾磊祖孫對面。
還有一個年輕少婦,陪在曾磊身邊。
她自是曾磊的姐姐曾玉香。
曾玉香一邊起身,給曾廣民夾菜,一邊沖曾磊道:“小磊,你只管放心,你的事,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說話間,曾玉香看了一眼旁邊的中年男子。
他正是青山市的市長張天明。
曾廣民帶著曾磊來到青山市四處活動,張天明當然是心知肚明的。
雖然沒詳細了解過具體情況,但是,一個常務副縣長,就敢這么針對他的慶家,就太不給他面子了。
這次讓監委的人過去,敲打一下那個姓夏的,也是讓他清楚,無論到了哪,都得守規矩!
“小磊的煤礦停工多長時間了?”
張天明一邊吃菜,一邊淡淡的問道。
“張市長,自從我半個多月前被抓進縣公安局,就一直處在停產狀態了,這半個多月,又是煤炭的交易旺季,我的損失太大了啊!”
曾磊哭喪著臉,沖張天明叫苦道。
張天明微微點了下頭道:“嗯,你的事,我已經和監委那邊打過招呼了,蔣副主任今天上午,就已經帶隊,前往永安縣了!”
說到這,張天明又放下筷子,打量著曾磊道:“小磊,你跟我說實話,你的煤礦,究竟有沒有違規的行為!”
張天明也是有所顧慮的,萬一曾磊真有什么過錯,被姓夏的抓住了把柄,他也是很難辦的。
畢竟誰也做不到只手遮天,夏風本身又是常務副縣長,萬一去省里,甚至是去京城,把曾磊的案子捅上去,后果不堪設想。
雖然他兒子,娶了曾廣民的孫女,但他絕對不會為曾廣民和曾磊,去冒這種政治風險。
除非曾磊的確如他所說,是被冤枉的,張天明才可能借題發揮,對夏風嚴厲處罰。
“張市長,要說一點違規的地方都沒有,也不可能的,關鍵是,人口普查還有什么安全生產之類的,平時都是不查的。”
“就是這個夏風到任之后,才弄出來的吆鵝子!”
“非得讓所有礦工,都到縣公安局去核實身份,還讓我們停產接受安全檢查,這不是擺明了,不想讓我們干下去了嗎?”
“您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問傅部長家的公子,傅小海也可以為我作證的!”
聽到這話,張天明微微點了下頭,如果真如曾磊所說,那還都是一些小問題,的確是夏風小題大做了。
但為了安全起見,張天明還是起身走到了書房里,關好房門之后,給傅友德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簡單了問了一下整件事的經過,又向傅友德要了傅小海的電話。
電話接通之后,張天明便直言開口道:“小海啊,我是張天明!”
“哎呦,張市長,怎么是您吶?”
傅小海聽到張天明的聲音,臉上瞬間就揚溢出了一抹受寵若驚的笑容。
張天明在青山市的地位,可是舉足輕重的,有些時候,連市委書記胡耀華,都要給他幾分薄面的。
這樣的人物,怎么會給他打電話的?
“我是有點事,想向你求證一下!”
張天明淡淡的開口道:“永安縣的煤礦,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小海聽到這話,也覺得有張天明這是話里有話,難道說曾磊找上張天明了?
可就算找上了張天明,曾磊逃稅的事,也是根本躲不過去的。
張天明權力再大,也不敢干涉國家的稅收啊!
想到這,傅小海訕訕一笑道:“張市長,其實是我在經營方面,有些不妥當的地方,而且,我也已經打算把煤礦出讓給永安縣了。”
“至于別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啊。”
他既不想得罪夏風,也不想得罪張天明,因此,只好裝糊涂了。
甚至連他煤礦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也沒對張天明細說。
張天明見從傅小海這,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就并未深問下去。
思來想去,張天明還是覺得,應該穩妥起見,這件事,自已暫時先不露面,等監委那邊有了回音再辦夏風不遲!
拿定了主意之后,張天明便推門走出了書房,沖曾廣民道:“曾叔叔,請你放心,我已經叮囑過有關部門了,對小磊礦業的事,一定要嚴肅處理!”
“任何人都不能阻礙,我們青山市以及周邊各縣,的經濟發展!”
聽到張天明這番話,曾廣民和曾磊爺孫倆不禁相視而笑。
這次夏風算是真完了!
只要張天明出手,夏風就是有十張嘴,也辯不清了!
想到這,曾磊急忙起身,接連敬了張天明三杯酒。
……
而另外一邊,劉國民一行,已經帶著呂華,返回了縣委大院。
人群之中的蔣志剛心急如焚,眼看著局面就不受控制了,可是,這么多雙眼睛盯著他,他哪敢隨便打電話啊?
別說打電話了,就連一條短信他也不敢亂發啊。
“蔣主任,你剛才不是說,要代表青山市委,對我進行問責嗎?你看是讓劉省長和谷省長一起聽聽呢,還是一會我們單獨聊?”
就在蔣志剛心亂如麻的時候,夏風突然快步上前,追上了蔣志剛,微笑著大聲問道。
嗯?
聽到這話,劉國民不禁轉回身來,皺眉問道:“怎么回事?”
“哦,劉省長,您好,我是咱們縣里的常務副縣長,我叫夏風!”
夏風說著,笑呵呵的邁步上前,和劉國民握了下手。
聽到夏風這個名字,劉國民神色一凜,打量著夏風道:“哦,原來你就是夏風!”
對夏風,劉國民可是再熟悉不過了,劉老爺子以及劉國賓兄弟幾人,可沒少和他提起。
前一段時間,夏風更是在京城鬧得劉家雞犬不寧,并且,劉海濤也是被夏風親手送上斷頭臺的!
要說恨不恨夏風,劉國民是真的恨!
但是,身為劉家碩果僅存的省級大員,他又不能意氣用事。
并且,劉老爺子已經明確說過,劉家與夏風之間的恩怨,已經一筆勾銷,今后,任何人都不得再報復夏風了。
劉國民深知,這是老爺子的無奈之舉,夏風背后,不只有一個洛家,還有徐家、趙家等等眾人的支持。
盲目動作,只會讓劉家更加雪上加霜。
因此,劉國民還是壓下了心中對夏風的恨意,露出了一絲笑容。
“是我!”
夏風微笑著開口道:“劉省長,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一早,青山市監委的蔣主任,就說我迫害優秀企業家曾磊,還對曾廣民同志,進行了非法的拘禁!”
“我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向蔣主任舉證了一下,也不知道咱們青山市監委的同志,會不會采納我的舉證!”
“對了,我這還有剛才和蔣主任辯論時的錄音吶,一會給劉省長一起聽聽,行嗎?”
說話間,夏風直接掏出了錄音筆,遞給了劉國民。
看到這一幕,蔣志剛額頭上的冷汗都流了下來。
這次可是真遭了,夏風可是把整個過程都錄下來了,雖然蔣志剛沒說什么太過格的話,可一開始,他就是有意針對夏風的。
劉國民不追究則已,追究的話,他也要吃不了兜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