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兒的心思早飄到了九霄云外,滿腦子都在琢磨顧侍衛的事。
經大林子確認,定南王府那位顧侍衛單名一個“凜”字,果真是上一世蕭云庭麾下的那個顧凜。
她指尖無意識地絞著帕子,暗自思忖:她該不該把這事告訴蕭云庭,讓他提前去結識顧凜呢?
坐于下首的侯夫人將白卿兒魂不守舍的模樣盡收眼底,斜眼睨了她一眼后,對太夫人道:“母親,您就別再夸卿兒了。”
“她的婚期只比皎姐兒晚一天,我特意叮囑她在府中好好繡嫁衣,誰知她倒好,上午竟悄悄溜出去看進士游街了。”
白卿兒心頭猛地一跳。
她明明是從后門溜出去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驚動侯府任何人,怎會被大舅母知曉?
大舅母這分明是特意敲打她。
她微咬下唇,慌忙起身告罪:“大舅母,卿兒知錯了,后面幾日定安安分分待在府中,絕不亂跑。”
“卿兒,我知道你一向有分寸。”太夫人笑著朝她招手,將人拉到身邊,慈愛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從明天起,你便安心在府中待嫁。你放心,我與你大舅母定會把你的親事辦得妥妥帖帖,讓你風風光光出嫁。”
二夫人申氏坐在一旁,眼底藏著幾分不屑。
在她看來,白卿兒一個外姓人借住侯府,竟還搶了表姐的親事,實在厚臉皮。
說來,太夫人和侯爺實在偏心,不幫著自家人,反而由著白卿兒攀上了誠王府這高枝。
申氏心底酸意翻涌,又生出幾分同仇敵愾的心思,話里帶刺地笑道:“卿兒,你可真是好福氣,能得世子殿下的青眼。”
“哎,但愿我家昭姐兒也能有你這般好命,尋個如意郎君才好。”
她說著,故意看向了侯夫人,“大嫂,往后可得多給我們昭姐兒掌掌眼。”
侯夫人優雅地牽了牽唇角,并未接話,只是放下茶盅時動作稍重,發出“咯噔”一聲。
下一刻,她轉而看向明皎,語重心長地勸道:“皎姐兒,快跟你祖母賠個不是。”
“你在侯府的日子也不長了,等日后做了別人家的媳婦,自然就知道娘家的好了。”
她嘆了口氣,“俗話說,家和萬事興。你聽我一句勸,回頭勸勸你大哥,讓他快點回府……”
一提到明遠,太夫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三分,對這個長孫實在喜歡不起來。
明遠固然會讀書,甚至考中了狀元,可他是在唐氏膝下養大的,心性早已歪了。
這孩子不僅沒法與侯府一條心,甚至與侯爺、與她這個祖母都生疏得很。
這樣的明遠,絕不能成為侯府未來的繼承人!
侯府的將來,終究要靠跡哥兒。
太夫人沉聲道:“怎么?莫非還要我這個祖母親自去金魚胡同接他回來不成?”
明皎捏了捏身邊小團子軟乎乎的饅頭手,正要開口,卻被明遲搶了先。
“不用勸!大哥會回來的!”小家伙嗓門洪亮,脆生生地喊道。
連明皎都愣了一下,下意識低頭看向身邊的小團子。
對上堂姐驚訝的眼眸,明遲略有些得意,又補充道:“堂姐,你出嫁那天,大哥要背你上花轎的呀!”
“他要是不來,我可背不動你。”
他說著,露出一對可愛的小酒窩,笑得乖巧又討喜。
雖說他也很想背堂姐上花轎,但這次,還是讓給大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