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畸形的愛
曲紅藥其實早些天就已經來到了襄陽。
她自從救了蕭火衍之后，就一路跟隨蕭火衍南下至襄陽途中，白天趕路，晚上便會打坐修煉。
這一路過來，她的修煉就未曾斷過。
只不過，曲紅藥從來沒有跟別人交過手，因此，她也不清楚自己現在實力幾何？
而她詢問蕭火衍，這老頭硬是不說。
每次問他，他都會神神秘秘地道一句“等你和那些所謂高手交過手之后，就知道自己的實力幾何了”。
兩個美人一見面所呈現出來的那般如沐春風般的笑靨，看在旁邊的劉霓裳眼中，是那樣的刺眼奪目。
劉霓裳心里頭立馬就萌生了一股酸溜溜的感覺。
她特意看著刁袖娘，用小媳婦一般的口吻，對著刁袖娘詢問：“大郎，這位姑娘是誰呀？”
刁袖娘還以為曲紅藥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本還想作以解釋。
而曲紅藥這時候竟直接開口道：“奴家曲紅藥，見過劉姑娘。”
“劉姑娘不要誤會，奴家與你家大郎，只是熟識而已，并無其他關系。”
“而且，奴家早已心有所屬。”
曲紅藥畢竟是春風樓的老鴇子，在察言觀色這一塊，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
她并非貿貿然地來找刁袖娘，而是早就已經把刁袖娘現在與襄陽的身份和人際關系，都給研究透了，所以才來的。
更重要的是，她還帶來了一個很重磅的消息。
曲紅藥對著刁袖娘說：“有一件事情要與你細說，咱們到里屋去吧。”
刁袖娘點點頭，她特意看向旁邊的劉霓裳，正要解釋，劉霓裳則是盈盈一笑，頗為大方地道了句：“那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然而，曲紅藥這時候卻是將她纖纖手兒伸過來，輕輕地牽過劉霓裳的手。
她拉著劉霓裳，笑著說：“這件事情啊，劉姑娘在旁邊聽也無不可。”
“而且，大郎你來襄陽這么久了，怕是還沒告訴劉姑娘，你的真實身份吧？”
刁袖娘眨了眨眼睛，雖然不清楚曲紅藥為什么要把劉霓裳給留下，但她心知曲紅藥是八面玲瓏七竅心，手段繁多。
于是，也就順著她的意點點頭，然后帶著曲紅藥和劉霓裳一起進入里屋，由著自己雇來的兩個伙計看店。
同時，刁袖娘也很好奇跟在旁邊這個奇怪的老人。
刁袖娘的武功只能說是馬馬虎虎，勉勉強強，因此，她根本看不出蕭火衍的實力。
但她有一種感覺，這個老頭應當很厲害。
曲紅藥牽著劉霓裳的手坐了下來。
很快，兩個美人就以姐姐妹妹互稱了。
隨后，曲紅藥特意向劉霓裳介紹刁袖娘。
她說：“劉姑娘，你也不算外人，奴家便毫不隱瞞地告訴你，你的這位大郎啊，他是楚王府的管事，是楚王殿下十分信任的人。”
“楚王殿下在出發荊州之前，就特意命他先來襄陽。”
劉霓裳本來也僅僅只是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刁袖娘身份非同一般。
她在聽到刁袖娘是楚王府的管事時，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太大的波動。
對她來說，無論刁袖娘是出身高貴，又或者是手握重權，都無所謂。
她喜歡的，是刁袖娘這個人，不是“他”的身份。
刁袖娘本以為曲紅藥會把她最真實的身份說出來，卻沒有想到，她居然還隱瞞了。
不過，她也沒有多言，只是靜靜地坐著。
身為女子，她的感知本就是細膩的，她發現劉霓裳并沒有因為得知自己的身份，而產生絲毫的情緒波動。
她看著自己的時候，那眼神當中所流露出來的，還是濃濃的愛意。
而這一種情緒，讓刁袖娘心里是一嘆再嘆。
在介紹過刁袖娘的真實身份之后，曲紅藥便直接開門見山，對著刁袖娘說。
“據我所知，楚王殿下馬上就要到達襄陽了。”
聽到韓易要正式抵達襄陽，刁袖娘臉上當下露出一份燦爛的笑容。
心里好像有一塊空空的東西，要被填滿了似的。
刁袖娘趕忙說：“既然如此，那我們該如何迎接殿下到來？”
曲紅藥說：“殿下如今已經把王府建造在保康縣，保康縣也成了殿下的封地。”
“他此番來襄陽，是與荊州刺史和襄陽郡守會個面。”
曲紅藥說這番話的時候，特意把目光看著劉霓裳。
劉霓裳則是甜甜一笑，她說：“你們放心，我爹從來不和蔡家人同流合污，姚伯父也是如此，我們兩家一定是堅定地擁護楚王殿下。”
若是之前，劉霓裳才不會把話說得這么堅定。
而現在有了刁袖娘這一層關系，她自然也把自己看待成了楚王府的人。
刁袖娘也直到這一刻，終于明白為什么曲紅藥，剛才沒有把自己女兒身說出來了。
劉霓裳的父親，畢竟是荊州刺史，掌管一州事務，同時，低他一等級的襄陽郡守又和劉家人關系親密。
有劉霓裳這么一層關系在，韓易在襄陽，乃至整個荊州，已無太大的阻礙，也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空出來，專門對付蔡家人。
把他們整個勢力從荊州連根拔起，永絕后患！
為此，刁袖娘也把她原本要坦白的心思，暫時收了起來。
等到事件平息風波平定之后，她自然會好好地與劉霓裳把話說清楚。
她覺得，距離那天的到來，應該不會太遠。
曲紅藥又說：“第二件事是楚王殿下打算在襄陽以文會友，舉辦一次襄陽詩會。”
“屆時邀請襄陽乃至荊州地區所有文人士子參加。”
“所以在此之前，咱們兩個就必須要把場地以及相應的消息宣傳出去。”
劉霓裳當下說：“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
曲紅藥看了一眼刁袖娘。
刁袖娘眨了眨眼睛，心里苦笑一聲說：“此事涉及甚廣，如果交給劉姑娘一人，那可太辛苦了，我也與姑娘一道。”
劉霓裳此刻是戀愛腦，滿滿少女心拳拳。
她把刁袖娘這句客套話，聽成是刁袖娘擔心她過于勞累，主動加入，與她一起舉辦這場詩會。
頓時，劉霓裳那心兒就像是灌了蜜似的，甜滋滋，美妙得緊啊。
……
當劉霓裳和刁袖娘在準備所謂詩會的時候，韓易已經帶著姚雪見來到了襄陽。
用皇帝的話來說，那就是韓易做事情和他爹一樣，就喜歡鬼鬼祟祟。
畢竟，韓易現在這個身份和排場，無論到哪里，都很大。
如果是大范圍大規模大體量的戰爭，當然是名頭越大越好。
一來可以凝聚軍心而來。
二來也能鎮住對方。
而現在，他畢竟是來辦私事的。
韓易和姚雪見沒有明目張膽地直接來到姚家。
而是先到襄陽城外的法相寺。
今天，天公不作美，陰雨綿綿。
韓易撐著一把油紙傘，和身姿嬌小的姚雪見，沿著法相寺鋪地的青石，緩緩而行。
雨水顆顆掉落，飛濺起來的水花，偶爾會撒在姚雪見的布衣裳。
姚雪見換下了平時身為楚王府親衛統領的衣服。
換上了她原先在農家穿著的布裙，儼然是一副樸素農家女的裝扮。
韓易也是一身短打的行裝，一身腱子肉，看著格外得板正。
兩人遠遠瞧去，像是一個關系很好的兄妹，也像是一對親密的小夫妻。
來法相寺求佛的人有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不全都是富家人，尋常百姓都會來此。
兩人在雨中行走得并不算快，像是被雨水減緩了速度，實則是故意放慢了腳步，他們在等。
不多時，韓易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就聽到身后傳來車馬的聲音。
只見有十來個家丁騎著馬，護送一輛馬車，行駛而來。
這些家丁全部都披著雨蓑，腰間配有長劍。
韓易只是掃了一眼，發現這些護院實力在四到五品左右，也是不俗了。
他們停下之后，就將目光投向四方，各個顯得十分警惕。
隨后，馬車簾子被人從里面掀開。
一個頭發花白的婆子，率先走了出來。
她撐開了一把很大的傘，接著，恭恭敬敬地從馬車里，請出了一個中年婦人，以及一個年紀跟姚雪見差不多的女子。
當這個中年婦人出現的那一刻，韓易不由眼睛一亮。
并不是說她長得有多美，畢竟韓易現在身邊也是美女如云，審美觀早就已經被像顧邀璃這些絕世美人，達到了一定的高度。
一般美人還不至于會讓韓易如此驚訝。
他所驚訝的，是這美婦人居然長得和自己身邊的姚雪見有六七分相似。。
直到這一刻韓易才知道，荀建人說得沒錯，要姚雪見認親，實在太簡單了。
韓易是昨天到襄陽的，到襄陽的第一時間，自然是進野狗幫找荀建人。
當韓易提出讓姚雪見認親的時候，荀建人只是打量了姚雪見兩眼，就告訴韓易，要認親很簡單，只要讓太守夫人余新荷，見到姚雪見本人就行了。
按照荀建人的說法，姚雪見和余新荷長得幾乎一樣。
同時，也從荀建人那里韓易得知了余新荷每個月初二都會來法相寺，給自己的家人祈福。
為此，韓易打算先讓余新荷和姚雪見見個面。
在確定余新荷的樣貌之后，韓易明顯感受到身邊的姚雪見，呼吸都變得紊亂了幾分。
畢竟，血濃于水。
姚雪見現在能夠控制自己的腳，沒有貿貿然地沖上去，對她這個年紀來說，就已經很不錯了。
同時，韓易也發現余新荷身邊的那個年輕女子，應該就是假千金姚玉貞了。
這姚玉貞的樣貌，怎么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