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燭火躍動,將諸位公子年輕的臉龐映照得愈發清晰。
扶蘇方才那筆關乎國運的賬目,年長的將閭、贏高幾人已是聽得明明白白,背后驚出一身冷汗。
那些年歲尚幼的弟弟們雖懵懵懂懂,卻也能從長兄嚴肅的語氣和兄長們凝重的面色中,感受到此事非同小可。
他們自幼受教,對扶蘇這位素有賢名的長兄極為敬重。
趙凌登基后,對他們這些幼弟稚妹向來寬厚慈愛。
特別是一些年齡小的弟弟妹妹,看他們奶聲奶氣卻又裝出一副很成熟的樣子,實在可愛得緊。
趙凌便時常賞賜些新奇美味的點心與精巧玩具,他們對這位皇兄也是喜歡得很呢。
故而無人敢出聲反駁,只靜靜聆聽。
待扶蘇言畢,趙凌自御座上緩緩起身,玄色龍袍在燭光下流轉著威嚴的光澤。
他目光沉靜地掃過眼前這一張張或稚嫩,或充滿英氣的面孔,聲音沉穩而有力:“你們,皆是父皇的血脈,是朕的親手足!朕不愿見你們,乃至你們的子孫后代,眼中只盯著那區區歲俸度日,淪為依附于帝國的藤蔓。”
他話音微頓,語氣陡然昂揚,帶著一種激勵:“贏姓族人,體內流淌著的是始皇帝橫掃六合,一統天下的英雄血!”
“吾輩當以此為目標,立下不世功業!爾等可知,在那浩瀚海洋之外,尚有比眼下大秦遼闊數倍,數十倍的疆土,正等待著贏姓的兒郎去征服,去開拓!”
“你們也可以像父皇一樣,開疆拓土,名留青史!”
“后世之人提及你們的名字,會以你們為主,而不是僅僅稱你們為始皇之子。”
此時的趙凌,仿佛一位極具魅力的引領者,將帝王心術與兄長情懷融為一體,又像是一個傳銷頭子在給人畫餅。
只不過他這毫不掩飾地“畫餅”,卻建立在無可辯駁的事實與贏姓族人共同的榮耀之上。
作為始皇帝的后人,如果像一群蛀蟲一般等著被救濟,豈不是一種恥辱?
“十金太少!”趙凌斬釘截鐵第說道,“若朕的侄兒、侄孫,將來只能指望這十金茍活,那非但不是皇族體面,更是愧對開創這煌煌帝國的列祖列宗!”
這番話,如同投入靜湖的巨石,在所有公子心中激蕩起層層波瀾。
在場之人,無論長幼,皆以身為始皇帝之子為榮。
趙凌的話語,精準地點燃了他們血脈中沉睡的驕傲與雄心。
對啊!
他們可是始皇帝的兒子!
他們的后人,豈能如米蟲般,依靠朝廷的施舍茍延殘喘?
海外那無盡的疆域,那未知的功業與榮耀,難道不值得他們去揮灑熱血?
此刻,年長的將閭、贏高等人聽得心馳神往,拳頭緊握,腦海中已浮現出自己馳騁沙場,開疆拓土的英姿。
那幾個年僅五六歲的幼弟,雖不完全明白“海外疆土”的具體含義,卻也因殿內激昂的氣氛和兄長眼中閃爍的光芒而激動不已,一雙雙清澈的眼眸閃爍著宛如星辰的光芒。
那份深植于血脈中的尚武與開拓精神,正在被悄然喚醒。
他們只知道,他們要成為很厲害的人。
至于什么十金?他們連概念都沒有……
趙凌滿意地看著弟弟們被激發的斗志,語氣稍緩,說道:“你們如今尚且年少,及冠之前,首要之務便是潛心向學,厚積薄發。”
“喏!”將閭第一個站出來應諾。
隨后各位弟弟紛紛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