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也覺得我讓她看清楚自己收養了個什么貨色是錯的嗎?沈愛珠在你們眼里就是那么高貴,那么純潔,那么不可染指嗎?”
季縈情緒有些失控,對梁翊之說話的語氣也不太好。
然而,男人卻長臂一伸,將她拽進懷里。
“沒有什么不對,只是沈夫人這些年在沈愛珠身上投注了不少心血,你要讓她接受沈愛珠的真面目,會比較難。”
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恰似一股安慰劑平復她起伏的情緒。
“是我不好,在家也沒讓你有個清凈的地方,丁貴夫妻的事現在有了契機,我會盡快處理。”
季縈聞言,鼻尖一酸,眼淚終究是沒忍住,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我自己來。”
她悶悶說著,順便在他的高定西裝上擦了擦眼淚。
梁翊之笑了起來,“嗯,這個家有你管,我很放心,不過……”
他畫風一轉,沉靜的面色悄然變得微紅。
“我吃了你的花雕燜肉,現在很興奮,梁太太得為今天晚上的行為負責。”
說完便將她抱起。
他明知那肉有問題,卻仍不動聲色地替她吃了兩塊,既成全了她的謀劃,更護住了她的身體。
一股暖流混著酸澀涌上季縈心間,她伸手環住他的脖頸,把臉埋了進去。
第二天一早,素梔就來了。
沈夫人說到做到,以王杏花母女惹怒她為由,將其一家開除。
因為不是梁翊之出面,所以王杏花不能大哭大鬧威脅梁翊之,要把季縈撞她女兒的事變成輿論攻擊他。
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坐在院里嚎啕大哭。
素梔對付這種人,有的是辦法。
“現在解聘你,你們夫妻還能多拿三個月的工資,憑借在梁府工作的資歷,足以找到下一位不錯的雇主。但你要執意要顛倒黑白,污蔑東家,那么我會確保你們不僅在京市前途盡毀,回到老家也將身敗名裂,無處容身。”
王杏花被素梔的話給震住了。
但她不想就這樣被趕出去,離開梁府,她女兒就沒機會接觸梁翊之了。
“我女兒受傷了,梁先生親口答應讓她留在府里養傷的,你不能這樣趕我們走。”
這時,季縈慢悠悠從廊下走了出來。
“他答應你女兒養傷,是出于事故責任尚未認定前的道義。現在認定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們只需承擔兩成責任,自然沒有再留你們的必要。”
王杏花瞪大眼睛,尖聲道:“才兩成!這是什么認定?我根本沒看到!”
季縈早料到她會如此,對姜染使了個眼色。
姜染立即將一份蓋有鮮章的文件遞到王杏花眼前。
“這是交警隊出具的報告,白紙黑字,紅章為定,要不要我念給你聽?”
王杏花盯著那醒目的公章和結論,臉色瞬間慘白,嘴唇哆嗦著,還想爭辯。
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丁貴實在看不下去,用力扯了扯她的衣袖,壓低聲音勸道:
“算了杏花,別鬧了。梁先生那樣的人,豈是咱們能高攀的?別再做那不切實際的夢了,安安分分地掙點錢,回老家過日子不好嗎?”
“你知道個屁,沒用的窩爛廢!”
王杏花又羞又惱,罵完老公后,把矛頭再次對準對季縈。
“梁夫人好手段,我們玩不過你,不過要我們走,也該把憐兒的醫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賠給我們吧。”
季縈就知道她會獅子大開口,立即讓姜染把一份車輛維修清單展示在她眼前。
上面一串長長的數字,末尾的總金額讓王杏花倒吸一口冷氣。
那筆錢,他們這樣的家庭怕是不吃不喝攢上一輩子都拿不出來。
姜染笑道:“車輛維修費加上你那兒崴個腳,花的300塊治療費,總金額按責任劃分,你們需承擔八成。”
王杏花的臉,頓時失去了血色
季縈沒有情緒的說道:“看在你們曾經幫助過我老公的份上,零頭我不要了,給整數就行。”
王杏花眼前一黑,幾乎站立不穩。
丁貴慌了神,連連哀求,“夫人,您行行好,這……這我們怎么賠得起啊!”
季縈看著面如死灰的夫妻二人,緩緩道:“賠不起,可以簽署一份分期償還協議,用你們往后多年的工錢按月抵扣;或者……去坐牢。你們自己選。”
最終王杏花一家被迫在一份沉重的賠償協議上按了手印。
丁貴夫婦不僅失去了梁府這份待遇優厚的工作,更背上了可能一輩子都還不清的債務。
看著三個人灰溜溜離開的背影,季縈吩咐姜染,“以后他們每月所還的款項都捐給孤兒院。”
姜染,“是。”
素梔看向季縈,眼中自帶一股傲慢。
“季小姐聰明,但得用在正道上。昨晚的事,夫人看在梁先生的份上不追求,還望你好自為之。”
季縈輕笑,“借你的手清個場,戲完了就趕緊下臺,怎么還把自己當個角兒了?”
素梔臉色一僵,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終是帶著幾分壓不住的慍怒走了。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姜染上前,小聲道:“沈家那邊已經下決心開始要管教沈三小姐了。”
季縈挑眉,“下決心?難道以前還真沒好好教養過?”
“我聽說沈夫人重金請了一個專門為名媛服務的形象管理顧問,矯正她的言行舉止。還有一位知名的心理咨詢師,據說是要為她疏導‘情緒問題’。陣仗很大,應該是想重塑她的對外形象。”
季縈輕嗤一聲,“重塑好了,再推到我老公面前?”
姜染一想,沈夫人可能還真是這個目的。
她壓低聲音問道:“那還要繼續對沈三小姐動作嗎?”
季縈沉默了片刻,目光掠過院里的那片薔薇,眼底的銳氣漸漸斂起。
“我老公到底和沈家關系密切,在我沒有回來前……”
她哽咽了一下。
“……他們應該是要結婚的。我若做得太絕,平白讓他夾在中間受氣,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只要沈愛珠懂得分寸二字,我愿意再善良一次。”
回來?
姜染挑眉不解,但沒有多問。
……
盡管核心團隊已初步搭建完成,但創研中心的籌建工作依然千頭萬緒,各項奠基工作讓季縈忙得不可開交。
她一心想著盡快將這個新據點建立起來,先前與王杏花、沈愛珠的那些不快,早已被她全數拋諸腦后。
然而就在幾天后的下午,季縈外出回到公司。
姜染要把車開去停車場,季縈獨自步入大廳。
哪知剛走過玻璃門,沈愛珠便從一棵觀景植物后面跳了出來。
“賤人,你毀我形象,我讓你沒臉見人!”
伴隨著她尖厲的叫罵,一把小巧卻堅實的羊角錘直沖季縈面門而來。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季縈駭然之下根本來不及思考,全憑身體本能將手中的包往臉前一擋!
錘子砸在包上,緩沖了大部分力道,但沉重的錘頭依然砸在她的顳部。
一陣劇痛襲來,溫熱的液體瞬間順著鬢角流下。
季縈只覺眼前一黑,軟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