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和合,萬物生發!
那道蘊雖然微弱,但要看出現在何處!
靈機這種東西不同其它,所謂靈機一動,疑難自解。
得靈機之妙,如同天書灌頂,不說能掌握那陰陽和合、萬物生發的精義,至少在陰陽之道上的修行,遠超常人。
“不對,里面還有其他東西!”
而就在此時,社伯廟中,突如其來的變化,并沒有中斷婚禮。
院中雖然跪倒了一片,但所有人都知道這異變的來源。
他們不想,也不敢打斷這如同神跡一般的婚禮現場。
供桌之前,儀官更是激動萬分,月兒姑娘顯靈,還是自已親自主持的婚禮。
用腳想都知道,只要婚禮不出岔子,那自已以后在這西陵城中,基本上可以橫著走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抑制住自已激動的情緒,用顫抖的聲音高聲道:
“二拜~高堂~!”
此時怨憤至極的宰月兒完全無視了周遭的變化,滿心只想讓卓大官人后悔。
儀官聲音剛落,她看都沒看卓大官人一眼,便賭氣一般的拜了下去。
這一拜,空中的陰陽二氣更是洶涌,天降金花,光落如雨,讓整個西陵城如墜夢境。
半空之中,陰陽交泰之處,那金色符咒瘋狂的抽取著那本應該向著宰月兒而去的民愿。
而在地面之上,隨著這一拜,那先前如同常物滿城紅綢裁突然無風自動。
飄蕩之下,那綢面之上繡著的鴛鴦圖案如同活了過來,展翅欲飛。
迎親隊伍所過之處,一個巨大的虛影緩緩浮現,那模樣與先前符咒如出一轍。
在那圖案浮現的同時,陳年在那陰陽交泰之處感應到的莫名之物迅速壯大。
陳年見事不對,一步踏空,直入高空之上,俯瞰著西陵城。
目之所及,滿城紅綢飄動,如同無數鴛鴦齊飛,原本找不到任何規律的紅綢,與那延伸到城南郊的軌跡,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同心結。
整座西陵城,已經完全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祭壇!
而那祭壇的中心,正是社伯廟所在的婚禮現場。
看著眼前情形,陳年手中印訣一動,下印咒再次脫口而出:
“三五堂堂,日月為光,陰陽交會,四時中央!”
咒文聲起,西陵城四方的城門之上,陡然亮起四個朱紅印記。
印記亮起的同時,西陵城上空的陰陽二氣陡然一滯,隨即以一種更快的速度向著那靈機所在之處匯集。
在那陰陽二氣的灌注之下,那靈機愈發明顯,其中蘊含之物,給陳年的感覺愈發強烈。
感應著那靈機之中孕育的東西,陳年瞳孔一縮:
“這是...”
這一瞬間,陳年終于明白了卓大官人最后跟他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而在此時,社伯廟院中,激動至極的儀官根本沒有任何停頓。
這一刻,沒有人比他更想將這場婚禮盡快完成。
幾乎是在兩人一鬼直起身的一瞬間,他便高喊出聲:
“夫妻~對拜~!”
那過于激動的情緒甚至讓他喊出了破音。
也是這一嗓子,讓宰月兒恢復了一點點理智。
她再次抬頭望向近在咫尺的卓大官人,卻發現原本一直無視她的卓大官人正在注視著她。
只是那目光仿佛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沒有任何情感起伏。
本來已經有些后悔的宰月兒,被那目光一看,再次情緒上頭。
她要讓他后悔!一定要讓他后悔!
情緒再次上頭,宰月兒不管不顧俯身便拜。
而這一拜之下,整個西陵城都仿佛為之一靜,一股莫名的感覺自虛空之中浮現。
社伯廟外,無數被相親大會吸引來的無數年輕男女,如同福至心靈一般,望空祈求。
高空之上,看著那不斷升騰的民愿,陳年眼中眸光一閃,天目慧眼全開,直入那陰陽交匯之處的靈機之中。
在陳年的注視之下,那本應該抽象無比的靈機,凝作一道符篆。
符篆呈大紅色,其上朱金照耀,瑩發光芒,周圍隱隱有人影顯現。
若是自信看去,那人影模樣,分明就是城中年輕男女的模樣。
符篆凌空,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宰月兒飛去。
然而,那流光行至中途,地面之上,那與陽氣游蕩,虛空畫符一般無二的符咒陡然亮起。
一體雙生,一陰一陽,完全相同的符咒,直接將那向著符篆匯聚的民愿截斷,化作一道流光向著空中符篆攔截而去。
與此同時,高空之上,陳年手中印訣一變,咒文:
“乾象天靈,坤以運載,周而復始,不得違時。”
“給我分!”
“分”字一出,一道電光閃過,霹靂乍響。
西陵城四方城門之上,四道金色光柱沖天而起,定住四維。
城池上空,呈天地交泰、陰陽相激之象的陰陽二氣如遵號令,迅速分化。
一時之間,西陵城上空風云突變,電閃雷鳴。
滿天雷霆奔走之間,化作一張羅網,將那符篆和沖天而起的陰陣定在空中。
同一時間,雷聲響起之時,社伯廟院中,本就死氣縈繞、陽氣浮虛的卓大猛然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一口鮮血下去,讓剛剛站直了身子的宰月兒渾身一顫,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扶。
然而卓大官人看都不看她一眼,他仰頭望天,目光直指空中的陳年。
與此同時,一聲輕笑在陳年耳邊響起:
“沒用的,李兄莫要白費功夫了。”
“儀式已成,民心所向,你便是把這它定在空中,又能定多久?”
“更何況民心一物,本就玄妙,”
聽到耳邊傳來卓大官人聲音,陳年毫不意外,他看著前方閃爍的符篆,搖搖頭道:
“大官人此言差異,若是我不明就理回到留方山,給你足夠的時間,或許還真沒有辦法。”
“可惜大官人不該太過自信,任由我在城中施為。”
“偷龍轉鳳,竊天之權,僅憑凡俗之物,就能達到此種地步,大官人倒是好手段。”
“只是如此高調,大官人就不怕監天司和朝廷找上門來?”
陳年話音落地,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嗤笑:
“朝廷?離了法界,連天帝之位都要讓出去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