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柔抬眸：“帶什么貨？”
“當然是自家的產品啦，現在直播帶貨多火啊，那些主播一場播下來，賣個幾千萬都隨隨便便。”
顧芷柔滿頭黑線：“爸，人家都是賣的一些生活必需品，每個人都需要的那種，你一個做汽車配件的誰會看啊......”
“還有，就你那點粉絲基礎，90%還是廠里面的員工，你打算賣給他們嗎？”
顧山明瞪眼：“凈胡說，也有不少是慕名過來的好不好，又不全是自家人。”
“真正慕名關注的怕是一只手都數得過來。”頓了頓后，顧芷柔補充道：“還是不小心點了關注的那種。”
顧山明惱怒道：“你這丫頭，就會潑冷水！”
“爸，你要不信邪那就去試試嘍，不過我估計一單都賣不出去。”
“試試就試試。”接著顧山明又皺著眉頭：“可惜爸沒什么才藝可以表演，只能干巴巴的念著臺詞，不會營造氛圍，效果還是差了不少。”
說完又對顧芷柔道：“這樣，丫頭，反正你形象好，要不你去播一場試試水？嗯......估計只要站在鏡頭前，什么都不干都會有人來看。”
“我都懷疑你究竟是想給賬號漲粉還是想賣產品......”顧芷柔嗔道：“我才不干呢！”
“哈哈，都一樣，都一樣哈，只要有足夠的粉絲基礎，以后定能做大做強！”
顧芷柔也知道父親是在玩笑，當不得真。
但他這段時間為了自家的公司可謂是殫精竭慮，什么辦法都用過了。
其實公司發展前景還是不錯，人才、技術、銷售網絡都沒什么問題。
只因為去年一個致命的決策性失誤，廠里面積壓了大量庫存，導致資金鏈斷裂，一度到了破產的邊緣。
前段時間范家提供了救命的資金，才給了一口喘息的空間。
現在公司正處于轉型的關鍵階段，按部就班的走下去還是能夠渡過難關，甚至更上一層樓。
但范家提出的條件，又是她不能答應的。
沉默一小會兒后，顧山明收起了玩笑的表情，頗為凝重道：“現在也沒外人，你給爸交個底，那邊你究竟是怎么考慮的，爸必須提前做準備。”
“我和你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公司沒了就沒了，這些都不重要，反正不能委屈了你，知道嗎？”
一旁的鄒莉也開口附和：“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就好。”
這個問題若是在昨天問出來，她或許還會要思索一番。
但現在早已沒有考慮的必要。
她眼神堅定，語氣有力：“我不會和范飛訂婚！”
“好！”顧山明放下了筷子，嘴角反而帶上一絲笑容：“只要你不愿，誰也強迫不了你。”
“那......公司那邊？”
“你不用擔心，公司也不一定會朝著最壞的方向走，改天我再約建行的朱行長吃個飯，看看能不能說服他再貸一筆款下來。”
顧山明很輕松的說道：“如今的實體行業很難做，尤其是像我們這種不大不小規模的，連資本都瞧不上，不過這都沒什么，大不了從頭再來！”
顧芷柔點了點頭，心中不可避免的想起周倩倩的男朋友。
要是他能來投資的話，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飯后，母親在廚房刷碗，顧芷柔陪著父親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或許是剛才那番話的原因，顧芷柔又仔細的打量著父親。
顧山明個子不高，只有一米七出頭，或許是在家里的緣故，他身上從來沒有那種身居高位的沉穩氣度，整個人看上去很和善。
長相也說不上俊朗，瘦瘦小小的那種，顧芷柔的美貌基本是遺傳了母親鄒莉。
父親畢業后分配到了國企工作，干了幾年后認識了母親，剛好那時候趕上了下海經商的熱潮。
于是毅然選擇辭職，借著母親這邊的資源和人脈，創辦了企業。
當時憑借著東拼西湊的兩萬塊，租場地，借設備。
幾十年的時間，從一個只有幾個工人的小作坊，發展到如今市值幾千萬的大公司，可謂步步維艱，諸多不易。
雖說這些往事，顧芷柔并沒有親身經歷，都是從別人口中道聽途說得知，想來真實情況只會比口述的更加艱辛。
因此，她真的很佩服父親。
顧山明看了一會電視后，再度拿出手機嘀咕道：“如今的電視節目真沒意思，還沒有小姑娘跳舞好看，難怪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愛看了。”
顧芷柔哭笑不得：“爸，你就不能注意點形象啊，媽還在家呢！”
“那有什么，你媽平時還經常刷那些小鮮肉呢，我也沒說她什么啊！”顧山明再度瞪眼：“咋啦，如今長大了連你也要管我了？”
顧芷柔無語了，她也知道父親是什么樣的人，三觀還是很正的。
嘴上說著喜歡看小姑娘跳舞，實際也就當個樂子，私生活非常檢點。
這么多年了，基本都是到點就回家，從不在外面亂搞。
停頓片刻后，顧山明笑道：“還有啊，丫頭，你交男朋友的事，飯桌上我連提都沒提一下，你就更不能說我了！”
“爸！你，你說什么呢！”顧芷柔的語氣很心虛。
“看吧看吧，臉都紅成什么樣了，還說沒有！你一進門我就看出不對勁了，加上你對范家的態度發生那么大改變，基本可以確定你交了男朋友。”
顧山明湊近了點，悄聲道：“改天等你媽不在家，領回來讓我瞧瞧唄，你要是你認可的人，爸就認可！”
顧芷柔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現非常反常，因此并沒有否認。
不過現在的張遠還沒做出成績，她不想讓父親瞧不起。
“那......以后有時間我再讓他過來吧，其他的你先別問了行不行？”
“好好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但是......閨女啊！”
顧山明話鋒一轉，語氣都嚴肅了幾分：“如果哪天你被欺負了，就一定要和爸說，不管對方是什么人，爸都會為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