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看著葉濟世呆愣的模樣，綿綿和王雪晴你看我，我看你，擔憂地喚了一聲。
“或許你們說的是對的，如果可以，屆時你親自見一下世藥堂的人吧。”
葉濟世這么說，也算是同意了她跟世藥堂合作。
綿綿當即喜出望外。
“謝師父！”
綿綿用完藥膳，又興致勃勃地練飛針。
沒過多久，許五來到葉濟世的院子。
“小師妹你真的在啊！”
“小五師兄找我有事嗎？”
綿綿放下飛針，捏著發酸的小胳膊問道。
“范家小姐想見你，你要見見她嗎？”
許五問道。
范思雅？
綿綿故作沉思后，點了點頭。
“好。”
事實上，她本就是等著范思雅來見自己。
這幾日她只要不在濟世堂就會留在侯府，為的就是方便范思雅來找自己。
只是沒想到，范思雅等到了今日。
許五把范思雅引進葉濟世的院子，幾日沒見，范思雅消瘦了許多，整個人都沒了以前的精氣神。
茶室。
小茶爐里炭火時而發出噼啪響，明明已經入夏，范思雅卻還要將雙手放在茶爐前取暖。
良久，她啞著聲音開口。
“你那張紙，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自己來找我的嗎？”
綿綿一副天真的模樣。
范思雅打量著眼前的人，心中多了幾分忌憚。
“你是見過我繼妹了嗎？”
“對，你們是一伙的？”
“我們是一伙的。”
綿綿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我跟誰是一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你，是一伙的。”
范思雅先是一愣，隨即大笑。
“哈哈哈哈，先不說別的，蘇興懷是我祖父的替罪羊，是害死你娘的罪魁，我跟你怎么會是一伙的？”
“那就看你想不想報仇了。”
綿綿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上一杯茶。
“你娘的身體，好些了嗎？那天我看她被踢飛了，我師父說，她斷了兩根肋骨來著。”
范思雅攥緊了手中的帕子，指尖泛白。
“我不知道，祖父權傾朝野，我能做什么？亦或者，你能做什么？”
范思雅抬眸看她，話里帶了狠，眼里卻滿是希冀。
她不相信一個孩子能做點什么，但她希望，是皇帝讓她這么干的。
“我一個孩子，能做什么？”
綿綿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那天太子哥哥來將軍府了。”
范思雅眼睛一亮，像是如釋重負一般，整個人靠在椅背上。
“果然。”
她喃喃自語般說著，唇邊帶著笑意。
“思雅姐姐可有聽說過一個典故？”
“什么？”
“臥薪嘗膽的典故。”
離開前，綿綿將一個盆景交給她。
“這是藥材也是盆景，能提神醒腦，或者思雅姐姐可以送給你的祖父，討好一下他，說不定他高興了，就會放你的母親出來看病。”
范思雅回去的路上一直捧著那個盆景，陷入了沉思。
回府后，得知祖父在書房議事，她躊躇片刻后，還是往書房去了。
這次依舊是讓她在外面候著，不過等待的時間比上一次短了些。
“祖父，孫女今日去看病，看見這個盆景不錯，特意給祖父帶回來，據說其香氣有提神醒腦的作用。”
她微微頷首，將盆景往前遞去。
范文斌嗯了一聲，卻沒有讓她近身，而是讓管事取過盆景放下。
“你今日可是去濟世堂了？”
“是。”
“可有見到宋昭纓那丫頭？”
范思雅神色一僵，點了點頭。
“見著了，這個盆景還是她跟孫女說的用處。”
“她可還有說什么？”
不知為何，今日他對綿綿多了幾分興趣，竟追問了幾句。
范思雅沉默了片刻，卻已然引來范文斌的不滿。
“怎么，有什么話是祖父不能聽的嗎？”
范思雅連忙搖頭。
“祖父誤會了，只是一些女兒家的對話。”
“哦？專門去見她，你們之間交情這么深？”
這語氣，范思雅頓時后背發涼。
她身邊跟著的明明是她的奶嬤嬤，可祖父卻知道自己是主動要去見的宋昭纓。
原來，奶嬤嬤也是祖父的眼線嗎？
原來，他從來沒有相信過自己！
范思雅下意識攥著衣擺，斂了斂眼底的恨意。
“祖父，那日的事，孫女知道錯了，但孫女懷疑宋青沅接近孫女動機不純，所以想特意去問宋昭纓一些問題。”
范文斌顯然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孫女。
他下意識在桌上輕輕敲打著，一下一下，敲得范思雅心里發慌。
“宋青沅一個四歲的孩子，能有什么不純的動機？”
“祖父有所不知，此前，宋青沅時常在孫女耳邊說宋昭纓有多壞，說要幫孫女嫁給于永杰，可那日孫女聽明白了，她根本沒打算幫孫女，所以孫女也懷疑，她說宋昭纓不好，是不是也在撒謊。”
“哦？那你跟宋昭纓聊了，覺得如何？”
范思雅不蠢，自然知道宋青沅在利用自己。
但同樣的，宋青沅如今算是投靠了自己祖父的人，她不可能表現出恨意。
她快速思考著，不著痕跡地解釋。
“孫女覺得，宋青沅就是在利用孫女，說幫孫女嫁給于永杰是利用孫女接近祖父，說宋昭纓不好，恐怕是想利用孫女得罪太子！”
“咔噠。”
范文斌敲桌面的手一頓，抬眸審視著孫女。
就在范思雅以為，自己要暴露時，范文斌突然笑了出來。
“不錯，不愧是本相的孫女！”
范思雅這才暗中松了一口氣。
“宋青沅確實在利用你，這也是為何，祖父當初那么生氣的原因。”
范文斌站起來，走到范思雅面前。
“雅雅，祖父栽培你多年，對你寄予厚望，你是范家子孫，怎能將心思放在兒女私情上？你為了一個男子，破壞祖父多年部署，祖父卻只是關了你幾日，已是對你開恩了，若是旁人，祖父早就要了他的命了！”
范思雅渾身一抖，臉色唰地煞白。
范文斌很滿意她的反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去吧，你母親應該很想你了。”
“謝祖父，孫女以后都不會這么蠢了，孫女告退。”
范思雅退了出去，來到母親院子前，看著被軟禁的母親，淚水模糊了眼睛。
原來這么多年的寵愛，只是為了讓自己心甘情愿地為范家賣命。
至于她的意愿，甚至性命，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