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被掛斷,陳粟看著邁巴赫停在兩人面前。
李燁下車打開車門,“陳小姐,我們瞿總請您和溫小姐上車。”
陳粟隔著副駕駛的縫隙,看到了瞿柏南硬挺的側(cè)臉。
她抬腳上車。
瞿柏南突然開口,“坐后面。”
陳粟愣了下,就見李燁打開了后座的車門,她不得已屏住呼吸坐了上去。
溫稚則坐上副駕駛后,車輛發(fā)動。
瞿柏南吩咐,“先送溫小姐回去。”
李燁頷首,直接把溫稚送到了她去年新買的大平層門口。
溫稚下車,“那粟粟,我先回去了?”
陳粟嗯了一聲,“到家給我發(fā)消息。”
溫稚點點頭,走進小區(qū)。
車輛重新發(fā)動,陳粟轉(zhuǎn)頭看瞿柏南,“我跟溫稚這幾年所有的資料,你都調(diào)查了個一清二楚吧?”
溫稚剛換房子不久,新房子的位置就連溫家人都沒告訴。
瞿柏南側(cè)眸看她,“很意外嗎?”
一點都不意外。
陳粟收回視線,胸腔起伏,但是卻沒說話。
半個小時后,車輛在淺水灣停下。
陳粟不由自主抓緊了自已的包,“瞿柏南,我說過上次的事我不可能答應(yīng)。”
瞿柏南嗯了一聲,“我知道。”
他走下車,打開陳粟這一側(cè)的車門,“我餓了,你應(yīng)該也還沒吃晚飯吧?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陳粟蹙眉,“我不餓。”
“你不餓我餓,”瞿柏南言簡意賅,“你看著我吃。”
陳粟,“……”
人已經(jīng)來了,再走未免過于矯情。
陳粟推開瞿柏南的手,自已下車,直接走進了淺水灣。
進門后,她直接走到客廳的沙發(fā)坐下,“陪你吃晚飯,我就可以回去,還是說,需要今晚都留在這里?”
瞿柏南站定在她面前,“看情況。”
他一邊挽起袖子,一邊去了廚房,十分駕輕就熟。
陳粟看著他的身形,好半晌沒說話。
半個小時后,瞿柏南做好了兩菜一湯上桌。
“過來吃飯。”
陳粟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看著瞿柏南居家的模樣,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時候。
瞿老爺和瞿夫人因為外出,家里沒有人。
她餓的不行,纏著瞿柏南給她做飯,還非要鬧著吃餃子。
瞿柏南不厭其煩,竟然真的在網(wǎng)上搜起了教程。
陳粟深吸了一口氣,很快收回視線,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我不想吃,我減肥。”
她駕輕就熟的拿起手里的打火機,點了根煙,吞云吐霧后看著瞿柏南,“我看你吃就行。”
兩個人隔著青白色的煙霧,表情都不太正常。
瞿柏南沒吃,“明天我有個宴會,缺少一個女伴,你陪我去。”
陳粟拿著煙的手頓了下,“沒時間,我要工作。”
“趙家的事只是新聞做了澄清,不代表就沒有任何后續(xù)隱患了,”瞿柏南語氣四平八穩(wěn),“明天宴會結(jié)束,趙家的事不會再出現(xiàn)在任何一家媒體面前。”
陳粟看著瞿柏南好整以暇的模樣,仿佛他又恢復(fù)了那個一切盡在掌控的,高高在上的瞿大總裁。
威逼利誘,他還真是拿手。
她點頭,“成交!”
她起身走到茶幾旁,彎腰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隨后拎起了自已的包。
“明天我會準(zhǔn)時到的,我先走了。”
陳粟轉(zhuǎn)身,踩著高跟鞋離開。
諾大的淺水灣瞬間安靜下來,房間里原本因為女人而在的溫存氣息,此時此刻只剩下了沁人心脾的涼。
瞿柏南看著桌子上的餃子,明明在冒著熱氣,卻沒有溫度。
他端起餐盤,把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倒進了垃圾桶,然后給李燁打了電話過去。
李燁接通,“瞿總。”
瞿柏南嗯了一聲,“送她回去,親眼看她上樓再走。”
“好的!”
李燁前腳剛答應(yīng),后腳就看到從淺水灣走出來的陳粟。
他妥帖的打開車門,“陳小姐,瞿總讓我送您回去。”
陳粟沒說什么,彎腰上車。
回去的路上,李燁隔著后視鏡看了好幾眼陳粟。
陳粟捏了捏眉心,“有事就說,不然就把你那幅眼神收回去。”
李燁趕忙收回視線,“陳……不,二小姐,瞿總其實今天連軸轉(zhuǎn)了一天,好不容意閑下來,才去您公司樓下接您的,不是故意要威脅您。”
陳粟睨了他一眼,“我知道了,然后呢?”
李燁一臉懵,忙回,“瞿總知道您沒吃晚飯,剛才在回來的時候,特地給保鏢發(fā)消息,讓保鏢趕時間買了餃子放冰箱里的。”
“我記得您之前不是挺喜歡吃的嗎?”
陳粟捏眉心的手頓了下,目光下意識看窗外,有些恍惚。
她平靜道,“我一直都不是很喜歡吃餃子。”
吃餃子是北方的傳統(tǒng),陳粟并沒有這個習(xí)慣,只是因為之前在電視上看到一個廣告,過年的時候一家人都坐在一起吃餃子,于是就有了這樣的執(zhí)念。
那時候的她覺得,只要吃了餃子,一家人就能永遠和睦幸福。
可是后來她發(fā)現(xiàn),幸福這兩個字,跟餃子無關(guān)。
而是和吃餃子的人。
之后跟瞿柏南在一起的時光,她都覺得很幸福。
然后幸福短暫,轉(zhuǎn)瞬即逝。
李燁后來還說了什么,陳粟聽不清,只覺得自已好像有病情發(fā)作的跡象。
二十分鐘后,車輛在半山別墅停下。
陳粟第一時間下車進門,從自已的包里找到藥吃下去。
她跟往常一樣,一個人呆坐在沙發(fā)足足一個多小時,腦袋空空一片。
當(dāng)晚,陳粟靠著安眠藥,睡了過去。
次日一大早,李燁的車準(zhǔn)確無誤停在半山別墅。
陳粟穿著睡袍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看著這一幕,好半晌才緩緩?fù)鲁鲆豢跉猓瑩Q了身衣服下樓。
瞿柏南坐在車里,身上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槍駁領(lǐng)西裝,手腕上帶著名貴腕表,舉手投足一如既往的矜貴。
他拿出一個盒子,遞給陳粟。
陳粟打開,發(fā)現(xiàn)是一款手表,跟瞿柏南的是情侶款。
她蹙眉,“送我的?”
瞿柏南嗯了一聲,“你以我女伴的身份出席,自然是需要幫我擋桃花的,難不成你覺得我找你,就只是因為缺一個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