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粟愣住,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瞿柏南還沒出來。
她冷靜道,“謀殺案?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不會錯,”執法人員認真道,“我們在徐乾的衣服里,發現了兩張出國的船票,經過我們調查,船票是經你的手買的。”
執法人員見陳粟沒動,主動上前。
陳粟手在身側攥拳,回頭看了眼樓上,隨后收回視線。
“好,我跟你們走。”
……
瞿柏南前腳剛準備跟陳粟下樓,后腳就接到了李燁的電話。
李燁隔著電話道,“瞿總,崔月霞那邊出事了。”
瞿柏南皺眉,“人還活著?”
“這……”李燁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腹部中刀,剛從搶救室出來,醫生說能不能醒來還要看今晚能不能順利熬過去。”
瞿柏南臉色陰沉無比,“我不是讓你找了專業的保鏢嗎?”
“是專業的保鏢,但是對方更專業。”
李燁皺眉,“從他們走進崔月霞的房間,到崔月霞受傷,我們的人進門發現,中間只有三十秒。”
這樣強悍的專業性,在國內都是不多見的。
很可能是雇傭兵。
瞿柏南捏了捏眉心,“你多找點人保護崔月霞,如果能脫離危險期,就帶著她轉去褚家的醫院。”
他吩咐完后掛斷電話,下樓發現客廳空空如也。
陳粟不在。
……
瞿柏南收到消息趕到警局的時候,陳粟一個人站在警局的窗戶邊。
她抱著胳膊,在發呆。
他沒直接過去,而是跟警察交涉了十多分鐘,把事情處理完,并且簽了保釋協議后,才走到了陳粟身后。
他啞聲,“事情已經解決好了,可以走了。”
陳粟回頭,對上瞿柏南的眼睛。
她目光越過瞿柏南,看向后方不遠處的執法人員,“他們怎么說的?”
“證據不足。”
瞿柏南道,“而且你買船票時的監控壞了。”
沒有監控,只有兩張船票,警方只能按照規定只能放人。
陳粟呵了一聲,“徐乾已經死了,死無對證的事情,船票怎么可能突然找到我這里。”
唯一的可能,就是姜明珠說的。
畢竟……
在姜明珠面前,徐乾沒有秘密。
陳粟深吸了一口氣,徑直從瞿柏南身邊走過,離開警局。
她走到路邊,伸手攔車。
瞿柏南走到她身后,“我的車在旁邊。”
港城已經到了冬天,凜冽的寒風吹在陳粟身上,冷的她本能裹緊了外套。
“不用,”她冷淡道,“我要去趟姜家。”
她繼續伸手攔車。
瞿柏南看著她被冷風吹的通紅的手指,主動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送你過去。”
他拉住陳粟的手,走到邁巴赫旁,扶她上車。
陳粟陷入沉默,遲遲沒說話。
如果只是平常接送,她并不會覺得有什么,但是昨晚的事情過后,她覺得她和他之間,已經亂套了。
她甚至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萬一他不需要做選擇,就會無條件偏向她呢。
但是這個念頭,很快被理智占據。
陳粟深吸了一口氣,平靜道,“瞿柏南,昨晚我喝醉了酒。”
瞿柏南嗯了一聲,“我知道。”
陳粟沒想到瞿柏南回答的這么坦然,他以為她會說讓她負責之類的話。
“你知道就行。”
聽到他這么說,她心里反而平衡了。
她彎腰上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道,“反正我們還沒離婚,昨晚的事情你當做沒發生過就行。”
頓了頓,“我之前在游艇說下周一領證的事,你還記得吧?”
瞿柏南眼眸暗了暗,“民政局辦手續需要提前預約,下周一去了不一定能辦。”
“那就下周,我現在約。”
陳粟干脆利落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預約申請之后,直接開始倒騰。
見瞿柏南在原地沒動,她催促,“你先送我去姜家。”
瞿柏南眉骨跳了跳,轉身上車。
半個小時后,車輛在姜家別墅門口停下,陳粟剛好預約好了辦理手續的時間。
她走下車,“離婚時間我已經約好了,下周四早上九點,你到時候記得提前把你的工作排期空出來。”
說完,沒等瞿柏南答應,陳粟走進了姜家別墅。
瞿柏南隔著車窗看著陳粟的背影,好半晌才摘掉眼鏡捏了捏眉心。
一股深深的疲憊感,讓他頭部隱隱作痛。
……
陳粟回到姜家時,姜老爺去了公司,姜夫人在忙畫展的事。
白管家也請假了。
整棟別墅,只有打掃的傭人。
陳粟一點也不著急,甚至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影。
期間,她還跟溫稚發了消息,讓她幫自已調查一下齊老先生。
能讓自命不凡的齊老先生收姜明珠當徒弟,這件事絕對沒那么簡單。
傍晚時分,暮色四合。
姜文森回來的時候,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沙發,十分怡然自得的陳粟。
他停下腳步,“你什么時候來的?”
陳粟沒回頭,“這里是我家,我什么時候回來,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姜文森臉色明顯沉了下來,他走到陳粟面前,居高臨下跟她對視。
陳粟完全沒當回事,只不滿蹙眉,“你擋著我看電影了。”
姜文森回頭看了一眼,直接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影。
“說吧。”
他蹙眉,“你到底想做什么。”
陳粟面色平靜,聲音卻帶著調侃,“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
她起身,跟姜文森面對面,“哥,怎么說我們身上都流著一樣的血,你為什么總要為了外人針對我呢?”
姜文森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平靜。
“沒有外人。”
他扯了扯領帶,背對著陳粟走到落地窗前,“就算有,那個外人也只會是你。”
沒了姜夫人和姜老爺在,姜文森說話的語氣也絲毫不加掩飾。
他一步一步走到陳粟面前,臉色陰沉,“陳粟,陳家的事錯綜復雜,不是你一個人拿了股份,就能說一不二的,有些事你最好還是不要摻和進來好。”
陳粟拉長語調哦了一聲,“可是我已經摻和進來了。”
姜文森皺眉,“那就盡早收手。”
“我也想,”陳粟無辜的嘆了口氣,“但是這人有時候,是沒辦法走回頭路的。”
“尤其是,面臨殺父之仇。”
陳粟一眨不眨的看著姜文森,破天荒的踮腳靠近他,“姜文森,這一切的一切,跟你到底有關系嗎?還是說……其實你也不過是,別人手里的一顆棋子?”
陳粟的聲音一字一頓,敲打在姜文森的耳畔。
姜文森瞳孔緊縮,直接抬手抓住了陳粟的手腕,眼神狠戾。
“陳粟!你知道的事實在太多了!”
“好痛——”
陳粟瞬間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奮力掙扎,聲音也帶著委屈,“哥,我知道錯了,只要你別對我動手,讓我做什么都行!”
她的眼眸迅速紅了起來,姜文森錯愕不已,下意識松手。
陳粟就像是失去了力氣,狠狠摔在茶幾旁。
茶幾上的東西,被她掃了一起。
姜夫人踩著高跟鞋走進門看到這一幕,臉色驟變。
姜夫人著急道,“粟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