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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醒來時,天剛蒙蒙亮。
意識稍一恢復,便覺得身體的疼痛席卷而至,眉心重重擰緊。
下一秒,感覺到身旁的氣息似有所不同,微微轉過臉一看,床邊趴著個人。
光線不甚明亮,只能看到一個人影,但他心頭已然歡喜起來。
是她……
她還是來了。
記得昨天進手術室前,他交代過宮北澤,不要告訴她的。
這些日子,她過得也夠糟心了。
雖然知道她不一定會心疼自己,可還是覺得沒必要告訴——就讓她在家好好睡一覺,陪在孩子們身邊睡一覺。
可沒想,她還是來了。
想著她就這么趴在床邊睡了一晚,男人心疼不已。
喚醒吧,又怕打擾了她的好眠,又或是醒來便要走。
猶豫再三,他還是放棄了念頭。
就這么靜靜處著,心頭安定,身上的痛好似都減輕了。
房間里靜悄悄,楊千語太累了,即便趴著不舒服,也睡得香甜。
直到,天色大亮,醫生來查房。
聲音傳來的瞬間,她便一驚地坐起身來。
“天亮了?我怎么睡……你醒了?”見男人已經睜開眼,她吃了一驚,連忙起身。
封墨言看著她,目光溫和,還沒來得及說話,醫生護士一大堆地圍上來,將他們隔絕開了。
楊千語的胳膊整條麻掉,密密麻麻的刺痛,她痛苦地皺著眉揉捏自己的手臂。
還有腰也酸脹得很。
此時倒有些后悔,昨晚應該回去睡的,今天一早過來不也一樣?
醫生一番問診,得知封墨言的眼睛復明,建議他去做一個全面檢查,看看腦中瘀血的情況。
又提及他的傷,再三叮囑一定要靜臥調養,不能再胡來。
楊千語悄然拿了他的手機,給御苑打了通電話。
那邊方一接通,她便聽到孩子們吵吵鬧鬧的聲音。
容姨語調高亢:“太太,孩子們知道你們回來了,鬧著要見你們,您是等會兒回來,還是……”
“容姨,等吃了早餐,麻煩你跟阿全帶著他們過來吧。”
“哦,好的!那……要給您和先生帶早餐嗎?”
她看了眼病床上精神尚可的男人,應:“嗯,帶一些吧,最好是清粥流食。”
“好,有的有的。”
等她打完電話,醫生也正好離開。
她跟上醫生的腳步,在病房門口簡單詢問了下情況,送走了醫生,便轉身回來。
“你昨晚來的?”封墨言溫溫柔柔地看著她,淺聲問道。
“嗯,你不舒服怎么不說一聲?明明可以從機場直接來醫院的,非要回家一趟耽誤了。”她語帶責備。
“我本以為沒事……誰知后來吐血了,才知道嚴重。”
見她垮著臉不說話,封墨言明白了什么,墨眉微挑:“是不是宮北澤說你什么了?”
昨晚來醫院的路上,他已陷入半昏迷的狀態,隱約聽到那家伙嘟嘟囔囔,說千千不關心,不在乎,人都這樣了都沒察覺之類的……
楊千語一屁股坐下,冷眼瞥他,好面子還不愿承認,“沒有……我就是覺得,你要是真有三長兩短,我就是千古罪人了,你爸媽得把我生吞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