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開個價吧！
ID空白。
頭像也一片漆黑。
對方的好友請求連個備注都沒有。
遲夏沉默許久，點了通過。
嗡！
一條新消息跳出對話框。
【下樓】
遲夏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祁聿了。
點進朋友圈，一片空白。
遲夏心里針扎似，細細密密的痛了起來。
祁聿原本的微信名叫歲歲年年，頭像是藍色天空上的一簇白云。
別人都以為他是中二文青。
可只有遲夏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出國當晚走得急，她什么都沒帶，到國外之后保鏢又不許她出門，她直到三個月后才重新擁有一部手機。
再登進微信，置頂的祁聿已經變成了空白。
祁聿拉黑刪除了她。
時隔七年，歲歲年年變成了空白。
藍天白云變成了一片漆黑。
而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回過神來才發現她已經發了太久的呆，也不知道祁聿還在不在樓下。
親了親女兒的小臉，把她挪到床中間，又用枕頭和玩偶擋住兩邊。
遲夏飛快換了衣服下了樓。
凌晨兩點。
整個世界一片漆黑。
只一點火星忽明忽暗，隱約映出浮影凌厲的車身輪廓。
遲夏走出樓門，車燈亮起。
駕駛座的車窗里，祁聿目光冰冷的看著她，臉上的漠然比早晨更甚。
目光從她臉上下滑，順著她修長的脖頸、挺起的胸，再到她纖細的腰身一路落到她腳上的小白鞋。
昏暗的光里，祁聿再落回她臉上的目光里露出一絲玩味，似是覺得她多此一舉。
反正總要脫的！
何必這么麻煩。
后座顯然不合適。
遲夏準備繞過車頭坐副駕。
剛邁開一步，就見祁聿冷冷開口，“開個價吧！”
遲夏一愣，睜大的眼眸里有一閃而過的錯愕。
很快平靜下來。
哪怕這是祁聿對她的羞辱，那也是她應得的！
是她先提出做床伴，開始這場交易的。
褪去的血色逐漸回溫，遲夏上前拉開副駕車門坐進車里，“祁總看著給吧！你是上帝，你說了算！”
那晚的體驗告訴祁聿，這些年，遲夏沒有過。
可此刻，她駕輕就熟的態度，卻讓祁聿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重新燃起，一飛沖天。
轟！
車子呼嘯駛離。
深夜的路上車子寥寥，勞斯萊斯浮影的車速發揮到極致，飛馳掠過的街景都帶著虛幻的光影。
半個多小時的路程里，祁聿一言不發，遲夏自然也不會自找不痛快。
車子停在別墅門前，四周郁郁蔥蔥的黑，連距離最近的鄰居在哪個方向都判斷不出。
直到下車遲夏才隱約分辨出這是那天晚上來過的地方。
還沒進門，記憶已經開始復蘇。
遲夏的心嘭嘭嘭狂跳起來。
祁聿換了鞋，撕扯著領帶上前坐進沙發里。
玄關的鞋柜前，遲夏打開手里拎著的袋子，取出那天穿走的皮拖鞋放在地上換好，又把小白鞋放進鞋柜。
再轉身，正看到坐在沙發里的祁聿。
四目相對，遲夏的大腦有短暫的空白。
想象中的畫面，是像那天一樣，祁聿主動她配合，一切發生的順理成章。
可祁聿就這么看著她，一副等她主動的架勢。
遲夏指尖顫了下。
她該……做什么？
針落可聞的靜寂里。
祁聿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