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泊秦淮近酒家。”
何序斜刺出一劍,他越來越揮灑自如,而對面的子羽,已經(jīng)接近崩潰。
開始子羽還能擋住反擊,后來就越來越力不從心。
現(xiàn)在他基本都在防守,完全攻不回去,而且越守越不知道該怎么守,已經(jīng)開始抓狂了……
子羽滿臉冷汗越打越怕,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何序他這到底是什么劍法?”
“為什么他這劍法,這么克我端木家的‘巨鹿沉舟劍’啊?”
“簡直好像每一招都是針對我專門定制的!”
“嘶,難道——”
“我家劍法泄露了?”
“完全有可能!”
他飛速思考起來。
何序他很有錢→他師傅也有錢→他師傅斥巨資偷了我家劍法→又用一生時間研究出破解之術(shù)→然后傳給了何序。
然后,何序在一個恰好的時間和我相遇。
他想要代替他的師傅,奪走我端木家天下第一劍的美名……
會是這樣嗎?
一定是!
突然間,子羽冷汗涔涔。
“真相了家人們。”
“這一切也太明顯了——”
“資本對我端木家,做局了!”
瘋狂腦補各種陰謀論,子羽越打越心驚。
越心驚他越開始思索一個問題,剛才我說不讓召喚獸上,是不是有一點沖動了?
何序他偷我家劍法誒!
是他何序師徒先不要臉的吧?
老師給我的任務(wù)是干廢何序,我要不要聚焦任務(wù),把渺小的個人名利先放一放呢?
要!
他給金剛猩猩使了個眼色——
“別看啦。”
“老金,我頂不住了!”
猩猩是一種很聰明的動物,老金秒懂——像每次一樣,玩黑的?
這時何序唰唰又是兩劍:
“——商女不知亡國恨。”
話音剛落,他沖了起來,速度瞬間快了一倍!
這么快?子羽大驚,果然偷了我家劍術(shù)!
他猛的看向金剛猩猩。
目光相對,兩米高的老金瞬間意會,它猛的躍起……
與此同時,子羽身形飛快往后退,露出了剛剛在地上用劍畫的一個圈。
加速的人不能轉(zhuǎn)向。
這個圈是何序的必經(jīng)之路,而當他經(jīng)過時,頭頂?shù)睦辖鹫迷蚁聛怼?/p>
嘿嘿嘿。
這就是你偷我家劍法的下場!
然而,笑容剛在子羽嘴角展開,對面的何序突然就消失了——
他又加速了。
他以快到子羽無法捕捉的速度,拖著殘影繞到子羽背后,一腳正正的踹在子羽屁股上:
“——隔江猶唱后庭花!”
屁股劇痛傳來,子羽懵了。
他一邊朝前飛一邊迷惑——
【李白】的最后一句這么厲害?可以加速這么多?
——噗通!
子羽摔在地上,隨即,他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已正好趴在了剛才劃好的圈上!
黑影在地面飛速擴大,子羽抬起頭,驚恐的看到了從天而降的老金……
“不,等,我艸……”
——咔嚓!
老金毫厘不差的砸在了子羽的腿上!
骨骼粉碎的聲音傳來,子羽撕心裂肺的慘嚎起來。
“啊——”
“我的腿,我的腿廢了!”
老金也傻了。
猩猩是一種很聰明的動物。
它呆呆撓著自已的腦袋,露出一個茫然的表情——
這應(yīng)該不關(guān)我事吧?
嘻。
可以撤回嗎?
【誒……】毛毛忍不住在何序腦子里哀嘆,【這種二貨寵物不如不養(yǎng)啊!】
何序很同意:【所以我剛才就勸你不要出手和它斗,會拉低自已的檔次。】
【可是我好不容易遇上一個身份對等的寵物呀~】
【你們才不對等,那猩猩是寵物,你是我好朋友,能一樣嗎?】
【說的也對哈!】
擰開麥克風(fēng),何序按下報警按鈕。
“指揮中心嗎?”
“不好了,出大事了,這里有個【周處】,他的寵物有點腦殘——”
“把自已主人腿給坐斷了!”
“對對對,粉碎性骨折,血肉模糊——”
“快來救人啊,你們再不來,我擔(dān)心那個猩猩會對【周處】繼續(xù)下手啊……”
說完,他看向地上已經(jīng)哭的背過氣的子羽,嘆了一口氣。
真可憐。
有些人的第一劍客夢和膝蓋骨一樣,碎了。
這時,紐扣祭器發(fā)出震動,何序接起來一聽,那邊程煙晚道:“哥,我們已經(jīng)找到紅姐等人,準備動手了。”
“收到——欣然,【周處】已經(jīng)下線,我現(xiàn)在去找你,我們盡量牽制住顏回,給他們爭取時間!”
“好啊,快來快來,”祭器里的顧欣然語調(diào)慵懶,“我一個人待的好寂寞,對著個靜態(tài)幻境簡直無聊死了……”
“對了小序子你找得我嗎?”
“放心,我有‘尋路祭器’。”何序故意很清晰的說。
當這句話在觀眾席響起時,現(xiàn)場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喜的是森澤櫻——太好了,原來何序不是有【情】,他只是有尋路祭器,嚇死我了。
憂的是慕容——所以,還是沒有辦法證明,何序是【楊戩】?
但除了他們,大禮堂現(xiàn)場的大多數(shù)觀眾,都在關(guān)注子羽的傷勢——
腿廢了?
召喚獸這種東西果然不靠譜,瘋起來連主人都坐是嗎?
大家正在同情倒霉的子羽,臺上的主持人已經(jīng)興奮了起來:
“諸位,剛才我們一直在看導(dǎo)航模式,現(xiàn)在終于可以轉(zhuǎn)入現(xiàn)場直播了!”
“在四個大本營附近我們都安排了固定的近距離高清攝像。”
“現(xiàn)在,程煙晚沈屹飛四人,就要在顏回營地,和紅姐四人對上,這是比賽至今為止規(guī)模最大的一次戰(zhàn)斗,我們終于能一飽眼福了——
讓我們把鏡頭切到現(xiàn)場!”
說著,主持人簡單介紹了一下這場4V4的陣容。
程煙晚,冰法【洛神】。
沈屹飛,遠程【成吉思汗】。
傘哥,刺客【荊軻】。
傘妹,刺客【聶隱娘】。
看的出來,攻方這是個兩遠兩近的陣容,沒有肉盾。
紅姐,火法【紅孩兒】。
詹影, 狂戰(zhàn)+火法【普羅米修斯】。
子牛,狂戰(zhàn)【關(guān)羽】。
阿亮,刺客【李牧】。
守方這是一個均衡的完美陣容,幾乎只差治療了。
此時鏡頭正好對上帳篷外的程煙晚一行人,現(xiàn)場觀眾注意到,他們正對著顏回的大本營,最后商量著什么。
很明顯,總攻馬上要開始了。
“諸位,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主持人情緒上來了,這么半天他看導(dǎo)航圖也看的無聊了。
“現(xiàn)在,讓我們先暫時忘記剛才發(fā)生在子羽選手身上的不幸,把聲音切到程煙晚的麥克風(fēng)上。”
一陣雜音后,程煙晚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的聲音很冷冽,但卻又很甜美,好像初春剛剛?cè)诨难┧?/p>
“大家請注意,待會場面會比較混亂,但是,我們一定要認真遵守比賽的規(guī)章制度,在裁判規(guī)定的尺度下,安全合規(guī)的比賽!”
“上一場我誤傷紅姐的悲劇,一定不要再重演了——大家知道,最近這幾天,我每晚都內(nèi)疚的睡不著覺啊。”
“教訓(xùn)太慘痛了,今天誰也不許犯規(guī),大家聽到了沒?”
“是!”傘哥等人一起答應(yīng)。
現(xiàn)場觀眾聽得不住點頭——這女孩三觀很正,她說的太對了。
剛剛就發(fā)生了一起寵物誤傷【周處】本人的慘痛事件。
意外真的無所不在,必須小心啊。
與此同時,剛剛因為子羽廢掉而陷入低谷的楚老等人一臉懵逼——
不是,這是你程煙晚的臺詞嗎?
你一向和何序一樣心狠手辣,這種偉光正發(fā)言,你怎么好意思說出口的?
意識到什么,楚老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這話根本就是說給觀眾聽的——”
“這女人絕對是準備要下黑手了!”
這時音響里傳來傘哥的聲音:
“但是煙晚姐,我有一個疑問,我是一個【荊軻】啊。”
“你知道,【荊軻】的眩暈往往都是弧形揮刀,很容易劃到固傷服以外的地方,給對方手臂上留下血痕什么的……”
“這真不是我能控制的——你說這種小劃痕,算犯規(guī)嗎?”
程煙晚還沒回答,沈屹飛搶著道:
“當然不算了!我每場比下來,滿手臂都是劃痕好吧。
要是稍微劃出固傷服就算犯規(guī),那這個比賽的刺客,早就被淘汰光了!”
“對,這種無意碰傷不算犯規(guī)。”程煙晚解釋道,“如果謹小慎微到這種程度,那大比武本身就沒有意義了。
劃傷都不行,干脆大家坐下來下棋吧。”
“我覺得大比武的目的,是向?qū)崙?zhàn)靠攏,而不是向過家家靠攏——
傘哥,不要束手束腳,你要拿出刺客該有的攻擊來。”
“注意,安全和正常比賽,是不矛盾的。”
這番話有理有據(jù),頓時又說的現(xiàn)場眾人頻頻點頭。
這女孩不但三觀正,而且很有見識,說的有理有據(jù),太到位了。
可不是么,一點不敢打,你上去比啥啊?
炒個菜還容易燙傷手呢,打個大比武一點不劃傷,可能嗎?
很多人頓時有有點瞧不起傘哥。
這個男的有點軟啊,跟大家心目中狠辣刺客完全不一樣,瞻前顧后的……
而楚老的臉色徹底陰了下來。
這話簡直從里到外的假,完全就是說給現(xiàn)場觀眾聽的。
這么刻意的先摘清責(zé)任,只有一個可能……
“麻煩了。”楚老眉頭緊鎖,眼珠不停的轉(zhuǎn)。
“看來今天準備下黑手的,不是程煙晚。”
“是那個【荊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