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寒驚呼一聲:
“棉棉!”
他幾乎是本能的松開了抱著兒子的手,然后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一把將搖搖欲墜的江棉棉攬入懷中。
“砰。”
小諾被親爹突然這么一放,小小的身體還沒站穩,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
他懵了一下。
“哎呦,小諾!”
旁邊的張秋花最先回過神,驚呼著跑過去,直接抱起摔蒙了的小諾,然后才緊張地看向江棉棉。
關心的問:
“棉棉!你怎么樣?你別嚇我啊!”
江棉棉靠在蕭凌寒堅實的胸膛里,只覺得全身發軟,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她慢慢的張口呼吸。
直到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凌冽又干凈的氣息涌入鼻腔后,她混沌的腦子才開始清醒過來。
“江棉棉,你怎么樣?”聽到男人焦急的聲音,江棉棉抿了抿唇。
聲音有些虛弱:“我沒事,可能就是低血糖,吃點東西就好了。”
說完,她的視線才落到被張秋花抱在懷里的小諾身上。
看到兒子好好的,她才松了口氣,隨即皺起眉,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蕭凌寒,聲音軟軟的帶著幾分撒嬌的意思。
“蕭凌寒,我是大人,摔不壞的。你剛才不該扔下小諾。”
說著,她伸出手,想摸摸兒子的頭,“小諾,摔疼了沒有?有沒有事?”
小諾立刻搖了搖頭,表示自已沒事。
他剛想從張秋花懷里下來,給自已媽媽證明一下自已身體好得很呢。
就聽到他那個不靠譜的親爹開口了。
“他屬石頭的,摔不壞,你別擔心。”
蕭凌寒說完,打橫將江棉棉抱了起來,“我們回家,我做飯給你吃。”
看到親爹的模樣,小諾瞬間鼓起了腮幫子。
氣呼呼地在心里畫著圈圈詛咒爸爸。
他才不是屬石頭的!
他是媽媽的寶寶!
只有爸爸是臭石頭!
江棉棉被男人抱著,身體總算有了些力氣。
她緩緩吐了口氣,從口袋里摸索出一顆大白兔奶糖。
慢吞吞地剝開糖紙,將糖塞進嘴里,甜味在舌尖化開,眩暈感總算褪去不少。
接著,她就拍了拍蕭凌寒的肩膀,柔聲說:
“不著急吃飯……我們先帶小諾去找秦天牧,他剛才……剛才喊媽媽了。我想讓秦天牧看看,是不是小諾的自閉癥減輕了……”
想到小諾的那聲媽媽,江棉棉就忍不住激動。
然而,蕭凌寒的表情卻倏地嚴肅起來。
他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懷里的女人,用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
“你現在懷孕了,必須先吃飯。”
他說完,旁邊張秋花的表情瞬間跟著嚴肅起來。
她抱著小諾,快步跟上,語氣急切又認真:
“對!棉棉,蕭營長說得對!必須回去先吃東西!女人懷孕可不能餓著,會餓出大問題的!”
江棉棉本來想說自已餓不壞的。
就看到張秋花已經扭頭對趙小蘭喊道:
“小蘭,快!讓你家那口子給秦醫生打個電話,就說棉棉不舒服,讓他直接來棉棉家!咱們棉棉現在可不能再亂跑了!”
“好嘞!”
趙小蘭立刻點頭,笑著催促他們,“你們快回去,我這就去打電話!蕭營長,記得給棉棉做點好吃的補補!”
“她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不能馬虎的哦。”
江棉棉看著大家緊張的樣子,知道自已再拗下去就顯得不懂事了。
只好點頭:
“那……好吧,聽大家的。”
蕭凌寒這才邁開長腿,抱著她往家的方向走。
江棉棉被他穩穩地抱著,一低頭就看到跟在旁邊的小諾張漂亮的小臉上寫滿了“不高興”三個大字。
她心里一軟,推了推蕭凌寒的胳膊。
“蕭凌寒,你先放我下來,你抱著小諾吧,他好像不高興你只抱我。”
蕭凌寒只是淡淡地瞥了兒子一眼。
“他不是不高興我抱你。”
江棉棉一愣,“那他為什么不高興?”
蕭凌寒又看了小諾一眼,沒說話。
江棉棉不知道被點名的小諾,此刻心里是在想:
好氣好氣啊!
他為什么這么瘦,這么小!
要是他長大了,他就能抱著媽媽了!
爸爸只有個子大,他身上硬邦邦的,媽媽被他抱著肯定一點都不舒服!
還是他抱著媽媽最合適了!
……
很快,一行人就回到了院子里。
張秋花不放心蕭凌寒這個大男人,硬留下來陪著江棉棉。
她指點了一番后。
蕭凌寒就小心翼翼地把江棉棉放在床上,帶著小諾往廚房去了。
而張秋花看不到他們父子后,就手腳麻利地沖了一碗熱騰騰的麥乳精端過來。
“快,棉棉,趁熱喝了,補補身子。”
她坐在床邊,看著江棉棉小口小口地喝著,嘴里就開始絮絮叨叨地叮囑起來。
“你這剛懷上,頭三個月最要緊,不能累著,不能提重東西,走路也要小心……”
江棉棉聽得心里暖洋洋的。
她沒有告訴張秋花,她這一胎還要去大醫院再好好檢查一下。
她怕說了,張秋花更擔心。
張秋花說得差不多了,目光在床上掃了一圈,忽然起身,拿走了上面的一個枕頭。
床上只孤零零地剩下一個牡丹花的枕頭。
江棉棉見狀,有些疑惑地問:
“秋花姐,你為什么只留下一個枕頭?”
張秋花壓低了聲音,湊到她耳邊,神神秘秘地說:
“你現在身子弱,這剛懷孕的頭幾個月,可不能跟凌寒同房!他那么大個塊頭又是個大老粗,不知輕重的,萬一傷了你和孩子怎么辦?”
轟的一下!
江棉棉的臉瞬間紅透了。
同房……
她失憶了,根本不記得和蕭凌寒在一起的時候,會是怎樣的感覺。
所以她也不確定懷孕狀態下蕭凌寒會不會傷到她……
張秋花看她紅了臉,知道她害羞了,便不再提這個,轉而說起別的。
“以后鞋子要穿舒服的,平底的,晚上睡覺前讓凌寒給你打盆熱水泡泡腳,活血……”
江棉棉像個乖寶寶一樣,紅著臉,認真地聽著。
而此刻,廚房里。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卻已經針鋒相對上了。
蕭凌寒拿著一個搪瓷盆,準備給江棉棉和面做面條。
可他剛把面粉倒進去,一雙小手就抱住了旁邊的搟面杖,死活不撒手。
是小諾。
小諾板著一張嚴肅的小臉,牢牢地護著那根搟面杖。
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自家爸爸做的面條又寬又硬,跟他的皮帶似的,而且從頭到尾就一根!
媽媽現在身體那么弱,怎么能吃那種硬硬的東西!
會不消化的!
他要自已來!
他要給媽媽搟最細最軟的面條!
蕭凌寒完全不知道兒子心里的小九九。
他只當這小子又在跟自已爭寵。
就皺著眉,看著抱著搟面杖不放的兒子,沉聲說:
“你想做飯可以。”
他頓了頓,提出了一個交換條件。
“現在,叫我一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