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滿臉喜色,指了指床上的丈夫。
“庭舟醒了!醫生說他的情況穩定了,但是還需要更精密的檢查和后續治療。
大使館那邊已經安排好了,我們要轉院去北城的協和醫院!”
江棉棉一愣,隨即笑了。
“真的?那太好了!”
這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剛才她還在想怎么開口提帶郁沉走的事,現在好了,他們全家都要去北城!
郁沉趴在床邊,仰著小臉,興奮地對大衛說:
“爸爸!棉棉阿姨也要去北城!我們可以一起走嗎?”
郁庭舟雖然還有些虛弱,但精神頭不錯。
他感激地看著江棉棉,“江小姐,謝謝你這幾天照顧郁沉。不過我們的身份特殊,恐怕不能跟你們同行。”
“不過我們可以在北城見面,我跟愛麗絲會帶著郁沉先去大使館,到時候你來大使館找我們。”
江棉棉知道這是最好的安排,她點頭笑道:“好啊。”
事情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江棉棉跟愛麗絲約定好,到了北城再聯系。
郁沉雖然有些舍不得現在就跟棉棉阿姨分開,但一想到馬上就能在北城見面,小家伙又高興起來。
“棉棉阿姨,咱們拉鉤!”
郁沉伸出小拇指,一臉認真。
“到了北城,你一定要來找我玩!”
“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江棉棉笑著跟他蓋了個章。
從醫院出來,江棉棉心情大好。
剛走到行政樓附近,一輛軍用吉普車就停在了她身邊。
車窗搖下,露出裴思遠那張威嚴又帶著幾分慈愛的臉。
“棉棉。”
“裴首長?”江棉棉停下腳步。
裴思遠推門下車,看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說道:
“都安排好了。明天一早的專機,直飛北城。”
這么快?
江棉棉疑惑了一下,但很快就調整好狀態,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
裴思遠遞給她一張紙條。
“這是具體的出發時間和地點。另外,你現在去給北城軍部打個電話。”
裴思遠頓了頓,神色有些復雜。
“蕭凌寒那邊,雖然不能說實話,但總要留個信。你就說你有急事回一趟老家,或者隨便編個什么理由,別讓他擔心得滿世界找人。”
江棉棉接過紙條,緊緊攥在手里。
“我明白。”
回到家,江棉棉立刻撥通了北城軍部的總機。
電話轉接了好幾次,最后是通訊員接的。
“嫂子好!蕭營長現在正在保護外賓,不在營區。您有什么事需要我轉達嗎?”
江棉棉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麻煩你告訴他,我有點私事要帶小諾出門一趟,歸期未定。讓他照顧好自已,不用擔心我。”
掛斷電話,江棉棉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說不出的不舍。
這一走就是三個月。
而且還是去執行保密任務。
也不知道下次聽到他的聲音,是什么時候了。
“棉棉,發什么呆呢?趕緊收拾東西啊!”
蕭明月的大嗓門打斷了她的思緒。
江棉棉回過神,拍了拍臉頰,強打起精神。
“來了!”
……
次日。
天剛蒙蒙亮,整個家屬院還沉浸在睡夢中。
江棉棉家的大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蕭明月背著個巨大的行軍包,手里還提著兩個網兜。
江棉棉牽著睡眼惺忪的小諾,另一只手拎著皮箱。
三人走出了院子。
除了昨晚特意打過招呼的張秋花,沒人知道她們今天離開。
吉普車早就停在了大院外面的隱蔽處。
直到車子發動,消失在晨霧中,江棉棉才回頭看了一眼小院。
蕭凌寒。
等我回來。
然而。
就在吉普車開走沒多久。
隔壁那棟樓的二樓窗簾后,蘇挽月緩緩放下了望遠鏡。
她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轉身拿起桌上的手電筒,對著窗外晃了三下。
那是她跟江小米約定的暗號。
沒過幾分鐘。
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翻進了江棉棉家的院墻。
正是江小米。
她落地無聲,熟練地繞過院子里的雜物,來到正屋門前。
江棉棉走的時候鎖了門。
但這難不倒江小米。
她在現代最擅長開鎖,現在用一根黑卡子就可以打開鎖子。
江小米取下頭上的發卡,插進鎖孔,輕輕一擰。
“咔噠”。
鎖開了。
她推門進去,反手關上門。
屋里還殘留著江棉棉他們的氣息。
江小米撫摸著桌上的茶杯,椅背,還有墻上掛著的日歷。
“這些本來都是我的!江棉棉,現在開始我要奪回屬于我的一切了!”
江小米大搖大擺地走進臥室,把自已往床上一摔,在江棉棉睡過的枕頭上蹭了蹭。
就在這時。
客廳里的電話突然響了。
江小米嚇了一跳,從床上彈了起來。
她心臟狂跳,盯著那個響個不停的電話。
這么早,誰會打來?
難道是蕭凌寒?
江小米眼珠子轉了轉,嘴角突然咧開一個惡作劇般的笑容。
她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一下聲調,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跟江棉棉一模一樣。
然后走過去,一把抓起了話筒。
“喂?誰啊?”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緊接著,蕭凌寒低沉磁性,帶著一絲急切的聲音。
“棉棉,是我。通訊員說你要出門?去哪?”
果然是蕭凌寒!
江小米眼底閃過一絲狂喜。
機會來了!
她握著話筒,語氣慵懶又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蕭凌寒,是我要出門!我不跟你過了,我找到我真正愛的男人了,以后都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