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賓館門口的空氣有些濕冷,還帶著一股泥土味。
蕭凌寒一只腳踩在臺階上,眸底的暴雪鋪天蓋地展開。
江棉棉。
她怎么會在這兒?
她不是說去見那個真愛了嗎?
難道……
蕭凌寒的目光倏的銳利起來,刀光劍影的落在站在江棉棉身邊的那個年輕軍官臉上。
那個男人長得斯斯文文,是江棉棉喜歡的類型?
想到這種可能,蕭凌寒的心跳幾乎要停下來。
他酸澀的難受,甚至還有些痛。
“哎?那不是俺們嫂子嗎?”
李永看蕭凌寒突然不動了,就好奇的湊了過來。
他順著蕭凌寒的視線看過去,下一秒,眼珠子差點都要瞪出來了。
“哎呦我去!”
李永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瞅了兩眼。
沒錯啊!
那身段,那模樣,不是他之前見過的作精嫂子江棉棉么?
“營長,嫂子咋來北城了?她怎么不過來跟你打招呼?”
李永是個直腸子,心里藏不住話,摸著下巴就在那嘀嘀咕咕的。
“還有啊,嫂子旁邊那個男的是誰?咋看著這么眼生呢?還給嫂子撐傘,這……”
李永說到這兒,突然覺得后脖頸子一涼。
他下意識地閉了嘴,偷偷瞄了一眼自家營長。
只見蕭凌寒那張臉黑得跟鍋底似的。
攥緊拳頭的架勢,像是隨時都要沖過去把江棉棉身旁男人給撕了的樣子。
而此時的江棉棉對這一切毫無察覺。
她站在那邊,一陣冷風夾著雨絲吹過來,鉆進了她的領口。
“阿嚏——”
江棉棉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她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縮了縮脖子。
北城的雨天確實比海島那邊要冷得多,她今天不該這么穿的。
看到她覺得冷,站在她身邊的林陌眼睛一亮。
嘖嘖。
他表現的機會來了!
林陌動作利索地脫下身上的軍裝外套。
“悅夕小姐,當心著涼。”
林陌一邊說著,一邊把帶著體溫的外套披在了江棉棉的肩頭。
江棉棉愣了一下。
這件軍裝外套上帶著一股陌生的男士氣息,讓她本能地想要抗拒。
她抬手就要把外套拿下來。
“林參謀,不用了,我不冷……”
“別動。”
林陌上前一步,正好擋在了江棉棉面前,隔絕了她看向賓館門口的視線。
他臉上掛著那種自以為很迷人的溫柔笑容,按住了江棉棉的肩膀。
“悅夕小姐,你可是裴首長的掌上明珠,要是凍壞了,首長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林陌壓低聲音,語氣里帶著幾分討好。
“而且,這北城的雨最容易讓人感冒。你要是生病住院了,我們首長會心疼的。”
江棉棉皺了皺眉。
這話聽著真油膩。
她剛想再次拒絕,手卻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平坦的小腹。
對了,她懷孕了。
醫生說過,孕早期最忌諱生病吃藥。
要是真感冒發燒去醫院,不管用什么藥都是對孩子不好的。
想到這兒,江棉棉抿了抿唇。
為了孩子,就先披著進賓館大廳,然后再找服務員要毯子。
“那就先謝謝林參謀了。”
江棉棉松開了手,虛虛的把那件外套披在自已身上。
然后輕聲說道:
“等回去以后,我會讓人洗干凈還給你的。”
林陌以為她是接受了自已的好意,心花怒放。
“悅夕小姐太客氣了,一件衣服而已,不用這么麻煩。”
林陌說著,身子又往前湊了湊,幾乎要把江棉棉整個人都圈在自已的勢力范圍內。
而在不遠處的臺階上。
蕭凌寒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深邃的眸底暗流洶涌。
菲薄的唇冷冷的抿成一條直線。
那個男人脫衣服給江棉棉披上。
江棉棉沒有拒絕。
兩人在雨傘下低聲細語,姿態親密得刺眼。
所以這就是她說的“真愛”?
蕭凌寒的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又在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電話里那些絕情的話,此刻像魔咒一樣在他耳邊回響。
“我不跟你過了!”
“我找到真正愛的男人了!”
“我把孩子流掉了!”
每一個字都讓他窒息。
“營長……”
李永在蕭凌寒旁邊,早就看得心驚肉跳了。
他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嘖嘖,他們營長生氣,北城的天空都要下雪了。
“營長,咱們要不要過去跟嫂子打個招呼啊?”
李永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我看那個男的也不像是好人,在那動手動腳的,咱們過去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