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子雖然心中委屈,臨走時還是開口問出了那一句:“奴才聽聞娘娘近日來身子不適,甚至還曾有一日暈厥,奴才先前在內務府當差,知曉他們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是如何辦事的,不過……奴才給娘娘攢了點這個。”
他小心翼翼的從袖子里摸出了一個錦囊。
里面放著的正是千年人參須。
這玩意兒平日里就連蕭景珩的藥物里都鮮少會用。
一來是因為太過珍貴,千年人參本就難尋。
其次便是……
這千年人參的藥效太過迅猛!
文妃挑眉怔怔的瞥了小禾子一眼,隨即勾唇一笑:“也是難為你這般有心了。”
小禾子冒著性命安危從內務府里順出來的東西,如今得到了文妃這般夸贊,心里都快要樂開了花來。
他訕笑著耷拉著頭,低聲呢喃著:“娘娘保護好您的鳳體。”
“鳳體?這話若是給外人聽著,還不知該如何說本宮呢,你日后也少這般僭越!”
文妃擺擺手,示意著讓小禾子盡快走人。
小禾子緊咬著唇瓣點點頭:“是奴才方才口不擇言了,娘娘您莫要怪罪。”
待到小禾子前腳剛走,文妃便將自己貼身伺候的宮婢給喊了進來。
小婢女一臉懵的望著她:“娘娘,這是?”
“一個閹人拿過的東西,臟死了,扔遠一些,千萬莫要放在本宮的眼前礙眼!”
文妃一臉嫌棄且鄙夷的掃了一眼面前地上托盤里放置的東西。
小宮女一眼便看出了,這乃是千年人參須!
她眼前眸光一亮,嘴上雖是答應的爽快利落,不過,很快卻又將這玩意兒拿著偷摸去了外頭。
她以一百兩的價格將這點千年人參須給賣了出去!
時隔幾日。
待到楚玉瑤再度見到袁天健的時候,老頭一臉的喜色,他怔怔的望著楚玉瑤:“娘娘,老夫興許研究出來了救治你身邊夏盞姑娘的法子了!”
“真的?”
楚玉瑤驟然間眼前眸光一亮,她激動不已的親自站起身來相迎袁天健:“袁天師,我就知道這普天之下就沒有您救治不了的疑難雜癥!”
“且慢……娘娘您現在說這些話,未免有些為時過早,老夫這不是還沒將夏盞姑娘給治好么!”
袁天健將丑話說在前頭,他雖然找到了可以幫夏盞排針的法子。
卻也不敢保證真的就能夠成功!
“這可是要開刀剜肉,雖說是可以用麻沸散,卻也不敢保證這麻沸散的藥效,萬一要是過了藥效還沒能夠將她體內的銀針給排出,那割肉治病之痛可不是尋常人能夠忍受得了的!”
袁天健認真不茍的解釋著,又左右環視了一眼:“這其實也不能夠完全算是治病的法子,畢竟,就算是男兒也未必能夠忍得下這般苦!”
“我可以保證,夏盞她一定可以的!”
楚玉瑤信心滿滿的開口對袁天健說道。
她知道先前夏盞忍受了多少苦痛,這就只剩下了最后一道坎!
邁過去了這一關,屆時他們就能夠真的團圓圓滿了!
“夏盞姐姐,你快點過來,貴妃娘娘有找!”
外頭的小宮女疾步匆匆的來到了前殿,她找到了夏盞后,一臉焦慮之色,弄的一旁的夏盞也有些惴惴不安。
夏盞起初還以為是不是她家小姐出了什么閃失,待到她來到了內殿之后,見到了楚玉瑤與袁天健站在一起,瞬間明白了一切!
“夏盞姑娘,老夫同你事先說好,你可一定要有一個準備,這剜肉之痛,可不是尋常人能夠忍受得了的!”
袁天健眸色復雜的望著夏盞,幽幽說著。
夏盞卻神情堅定的點點頭:“袁老,您放心好了,不管是多么痛,我都可以的!”
他只怕是不知曉,當初夏盞在文妃的身邊時,每次被扎針,被懲罰,那些痛楚可不比剜肉更輕……
“好!”
袁天健十分欽佩的望著夏盞:“果真不愧是將軍府出來的丫鬟,是真有魄力,老夫實在是佩服不已!”
“袁老,您待會要幫夏盞剜肉的時候能不能先幫她多用一些麻沸散?”
楚玉瑤主動找到了袁天健,對他開口央求著。
順勢她還命玉蝶將一大包的錢銀拿了過來,塞到了袁老的手中。
袁天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他用著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望著楚玉瑤:“娘娘,您先前先是用家人脅迫,將我給弄進宮里來,接著現下又要給我這么多錢,我真是……”
“先前那是因為公主病重,對袁老您多有得罪,實在是對不住了,日后我絕對不會這般行事,您放心好了,您的家人我都已經安頓下來,在京城給您孫女開了一間藥鋪,還給她置辦了一處小院兒,若是安排太滿,萬一要是引起旁人的注意……”
楚玉瑤的話鋒一頓,又繼續補充道:“給錢也有些太過招搖,不過藥鋪里的藥材我都已經給置辦滿了。”
“好,好!娘娘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這夏盞姑娘跟著你,是真的沒有跟錯人啊!”
袁天健用著滿是欣賞的目光注視著楚玉瑤。
他先前確實也有過懷疑,怎會一個人時隔多年再度出現音容未改。
現下他可以確定,眼前站著的懿貴妃就是將軍府那位丟失了十年的大小姐!
這世上唯有她才會對下人也都一視同仁!
畢竟先前在他還為先皇辦事的時候,也曾經與那時候的王妃接觸過!
“那是自然,我們小姐就是菩薩轉世,她是個人美心善的,先前可是名響京城的第一才女呢!”
夏盞的眉眼彎彎,看著楚玉瑤的眼神中盡數充斥著滿滿的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