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弘毅萬萬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能接到那位的電話。
“許書記。”
沒錯,許語涵連夜跑來開元縣,就是為了這件事。
“開元縣的情況我聽涵涵講了,這件事情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和后果,不用我再和你重復(fù)吧?”
許國華的聲音平靜而自然,就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方弘毅很清楚,人家這個時候給自己打來電話,是真正意義上的關(guān)心自己。
不然的話,何必讓許語涵大老遠(yuǎn)跑這一趟。
至于為何不給方弘毅親自打電話。
原因也很簡單,方弘毅自己便能想明白,這件事情性質(zhì)太過特殊,哪怕是這位也不得不避嫌。
“許書記,我都想明白了。”
“想明白也要去做?”
許國華問出了和許語涵近乎一樣的問題,但是這二者之間的意義又完全不同。
“許書記,我是開元縣縣委副書記、縣長。”
“現(xiàn)在縣紀(jì)委的意見也和我保持一致。”
聽到方弘毅的話,電話另一端的許國華明顯一怔,顯然沒想到方弘毅已經(jīng)做通了開元縣紀(jì)委書記的工作。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說了。”
許國華本來想和方弘毅深入交流一下意見,如果感覺到方弘毅不夠堅定,或者另有所圖,他就會強硬介入方弘毅和許語涵之間的事情。
可許國華沒想到,方弘毅居然已經(jīng)做通了縣紀(jì)委的工作。
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可絕對不是那么好辦到的。
方弘毅自己可以說服自己瘋一把,搏一把,但是他絕對不可能強迫一個縣紀(jì)委書記陪他一起瘋。
關(guān)系不錯的,找個理由推脫,甚至調(diào)離原單位也不和你冒險。
遇見關(guān)系不好的,甚至還沒開始這項工作,人家就有可能把你賣了。
“許書記,您還有其他事情嗎?”
電話另一端的許國華久久無聲,足足沉寂了快一分鐘,許國華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這件事情你有沒有問過陳高峰的意見。”
方弘毅連忙搖頭,“許書記,陳省長并不清楚這件事情。”
“嗯,不要告訴他。”
許國華緩緩道:“對你好也對他好。”
“我明白。”
方弘毅何嘗不清楚這一點。
一旦自己把這件事情告訴陳高峰,以陳高峰對自己的愛護(hù),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碰這個案子的。
就如同許國華剛剛所說的那般,自己都能想明白這件事情會造成何種后果,陳高峰怎么可能想不到。
而且瞞著陳高峰也是對陳高峰的一種保護(hù),一旦這件事情失敗了,不至于牽連到他。
當(dāng)然,前提是陳高峰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力保方弘毅。
到了那個時候,木已成舟,哪怕是陳高峰想保也有心無心。
所以許國華才會在這個當(dāng)緊關(guān)頭提醒方弘毅,這是你自己的事情,與任何人都無關(guān),尤其是陳高峰。
“小子,你很不錯。”
“怪不得涵涵能對你一見傾心。”
臨掛電話的時候,許國華的聲音忽然響起,“等這件事情結(jié)束了,不管結(jié)果如何,來一趟燕京。”
“好的許書記,我一定到。”
“和我爸談的怎么樣?”
許語涵深諳各種規(guī)則,剛剛方弘毅和許國華通電話的時候,不用任何人提醒,她就很主動地去到了洗手間。
直到方弘毅打完電話,許語涵才走了出來。
“很不錯。”
方弘毅一邊把手機還給許語涵,一邊笑著打趣,“許書記和我商量日子,看哪天合適把你嫁給我。”
“你少貧。”
許語涵臉上難得掛滿嬌羞,自己都快擔(dān)心死他了,他還有心思捉弄自己。
“涵涵,謝謝你。”
方弘毅將許語涵緊緊擁入懷中,許語涵為什么要給許國華打電話,告知他自己的事情,具體的原因方弘毅心知肚明。
在許語涵看來,父親一定能給出方弘毅最合適的幫助。
“剛剛還在拿我打趣,現(xiàn)在就跑來謝我。”
“你這個人,口是心非的很。”
看著許語涵皺起的鼻子,方弘毅玩心大動,輕輕捏了捏,“那你自己說,讓我如何謝你。”
“啊,你干什么,手不要亂動。”
“你,你輕點…”
一夜春風(fēng)過后,第二天一早許語涵就踏上了回京的列車,方弘毅親自駕車把她送到了江臺市火車站。
從火車站返出來,方弘毅接到了吳經(jīng)緯的電話。
“吳總隊,許久未見。”
“周富醒來了。”
吳經(jīng)緯沒有任何寒暄,第一句話就吐出了重磅消息。
“醒來了?”
“意識清醒嗎,可以開口講話?”
方弘毅太清楚周富對于省廳和吳經(jīng)緯的重要性了,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拿到了周富的賬本,但是如果能有周富的口供,證據(jù)鏈才能完整。
“暫時還開不了口,但是意識應(yīng)該清醒。”
吳經(jīng)緯急聲道:“我也是剛剛接到通知,之前我離開的時候,安排了兩名省廳刑偵總隊的人留在那里觀察情況。”
“如今我正在趕往江臺市的路上,如果周富的情況有所好轉(zhuǎn),我會第一時間安排他轉(zhuǎn)院到天海市。”
“有什么需要我?guī)椭膯幔俊狈胶胍阒绤墙?jīng)緯不會隨便給自己打電話,既然找到了自己,就必然是有所求的。
“得需要你協(xié)調(diào)一下齊市長。”
“我記得之前你和我講過,齊飛和你的關(guān)系不錯。”
方弘毅暗暗蹙眉,不對啊,周富是省廳的案子,就算借住江臺市醫(yī)院,江臺市方面對齊飛也沒有管轄權(quán)。
為何給周富轉(zhuǎn)院,還得齊飛協(xié)調(diào)。
“你可能有所不知,前幾天江臺市公安局給省廳打了個報告,因為富強礦業(yè)的問題,如今江臺市公安局在和我們爭奪周富的歸屬權(quán)。”
“江臺市局?”
方弘毅的心微微一顫,如果是江臺市局的話,可能事情就沒有那么好辦了。
“弘毅,有什么難處嗎?”
“吳隊,你可能不了解江臺市的具體情況。”
方弘毅深吸口氣,“如果是江臺市公安局和省廳爭奪周富的歸屬權(quán),那應(yīng)該是楚明自己的決定。”
“亦或者是背后有人在指使他。”
“在這種情況下,齊市長出面也不見得就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