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喜給了秦姑姑一個眼神。
秦姑姑立即帶人出去了,不打擾一家三口相聚時光。
哦,不對,是一家四口,還有個蹲在床邊的咕將軍。
殿門被重新合上,殿內只剩小郡主的軟糯哭聲。
北君臨抱著哇哇哭的香軟小團子急得直冒汗。
“相公,給我吧。”
北君臨趕緊把女兒放到姜不喜懷里。
“阿喜,你快看看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餓了。”姜不喜解開胸前系帶,拉開衣襟,沒一會小郡主就大口吞咽起來。
北君臨耳尖連帶著臉頰都在發燙,阿喜在他面前…
他強迫自已挪開視線,可耳邊小小的吞咽喝奶聲,讓他整個人都不自然起來,喉結滾動了幾下。
“不…不是有奶娘嗎?”
“在我們鄉下,都是自已奶孩子的,十個八個照樣奶大。”姜不喜看著懷里喝奶的女兒,心軟的不行,指尖輕輕觸摸她嫩滑的小臉。
“我是怕你累著。”
“大部分時間都是奶娘帶著,我有好好在休息。”
“好。”北君臨不再說什么,這是阿喜的女兒,她自已做決定。
姜不喜抬腳輕踢了一下背對著她,不敢往她這邊瞧的北君臨,“去洗個溫熱的手帕來。”
“好…好。”北君臨起身去洗手帕了。
姜不喜瞥了一眼北君臨紅得滴血的耳朵,笑道,“也不知道害羞什么,都老夫老妻了,哪沒見過?”
北君臨拿了溫熱的手帕過來,這會兒,他女兒也吃飽了,吧唧著粉嫩的小嘴巴,黑黝黝的眼睛靈動漂亮。
姜不喜接過北君臨遞過來的濕熱手帕,給女兒擦了擦嘴巴,帶著奶漬的小臉,還有小手。
“你把她豎著抱起來,給她輕輕拍拍背。”
北君臨沒帶過孩子,姜不喜說什么他就照做什么,他怕外面的衣服粗糙,刮傷女兒嬌嫩的肌膚,他還脫了外面的衣服,只穿一件柔軟的中衣。
大手小心翼翼的接過女兒,他像捧著什么易碎的珍寶一樣。
第一次帶這么小的嬰兒,屏住呼吸,如臨大敵。
姜不喜看到不可一世,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此時對著自已女兒,手忙腳亂笨手笨腳的,有些忍俊不禁。
她糾正了幾下他的姿勢,拍嗝的技巧,就讓他們父女倆待著去了,
姜不喜收拾自已,孩子小,胃口還小,吃不了多少奶,所以她要把奶排干凈了,不然漲奶會疼。
小團子在父王大手溫柔輕拍下,打出了一個小小的奶嗝,“嗝!”
北君臨就像打了勝仗一樣,激動的轉身看向姜不喜,“阿喜,……”
話剛冒個頭,就哽在喉嚨里,看著阿喜在…,他眸光閃了閃。
做了母親的阿喜,更美了。
姜不喜余光看到北君臨直勾勾的看著她,嘖了一聲,男人啊,剛才還不好意思瞧呢。
收拾好后,姜不喜朝北君臨招手,“把你女兒抱過來換尿布。”
北君臨抱著女兒過去,輕輕的放在床榻上,他不讓姜不喜動手。
“我來,你躺著。”
“你會嗎?”
“你教我怎么做。”
北君臨學得很認真,那雙處理國家大事的手,此時笨拙的給女兒換尿布。
姜不喜嘴唇勾了勾。
換好尿布后,北君臨又抱起女兒,小小軟軟的,抱上癮了。
“相公,你讀書多,文化高,你給女兒取個名字唄。”
北君臨看著懷里女兒,此時吃飽喝足又換了尿片舒服的已經睡過去了,
小家伙眼皮軟軟地耷拉著,長而密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在白嫩的臉頰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粉嘟嘟的小嘴微微嘟著,偶爾還會吮吸幾下嘴巴,像是夢里還在回味奶水的香甜。
呼吸輕得像羽毛,胸脯一起一伏,連帶著鬢角的胎發都跟著輕輕顫動,整個人軟乎乎的,像團剛揉好的糯米團子。
北君臨手指勾了勾女兒攥緊的小拳頭,太子矜貴氣度里浸著化不開的溫柔,沉吟片刻,一字一頓道:“便喚昭寧。”
“日月昭昭,歲歲安寧。”
姜不喜喜歡這個名字,指尖輕點了下女兒的小鼻子,嘴角含笑輕聲喊道,“昭寧,小昭寧。”
睡著了小家伙吧唧嘴巴,然后吐出了一個小小口水泡泡,“啪”一聲輕響又破了。
惹得北君臨姜不喜不由發笑。
寢殿中的時光,溫馨又幸福。
姜不喜還在月子中,吃過早膳后,小郡主讓奶娘抱下去了,咕咕也帶出去活動了,就剩了她和北君臨兩個人。
“幾天沒睡了?”姜不喜躺在床上,依偎在北君臨懷里,細嫩的手撫摸著他冒青根的下巴,手心癢癢的。
“三天。”
姜不喜的手指流連到他熬出血絲的眼睛上,“聽到我要生了,所以急著趕回來見我?”
“嗯。”
“我又不會跑,干嘛要這么趕?”
北君臨抓住姜不喜在臉上搗亂的手,放在心口上,手心下心臟有力在跳動,“想陪著你,怕你害怕。”
“昭華殿那么多人陪著我,還有母后,我一點都不怕。”
北君臨的薄唇在她額頭親了親,“他們是他們,孤是孤,如此重要的時刻,孤想跟你一起迎接。”
“一起迎接第二胎也一樣。”
“……”北君臨摟著姜不喜不說話了,一胎剛生,就計劃著第二胎了?把他當種馬了?
“怎么沒聽說你要回來的消息?”
“我秘密回京的。”
“那軍營那邊,你走了怎么辦?”
“有鎮西將軍看著,亂不了,但我不能久待,今天就要離京。”
姜不喜吃驚,“今天就走?”
半晌得不到回應,姜不喜抬頭,見北君臨閉著眼睛,已經睡著了。
日夜兼程,幾天沒閉眼,這會已經累到說著話睡了過去。
姜不喜看著北君臨眼下的青黑,臉上掛著日夜兼程的疲憊,下巴處冒著點點青根。
“傻子。”姜不喜低罵一聲,指尖卻攀上了他眉間,撫平了那皺褶。
隨后拉過他包裹著沙布的手,剛才她就注意到他手受傷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傷的?痛不痛?
上戰場,她知道傷是難免的,但當看到他受傷,還是會揪心。
“手這么好看,希望別留疤。”姜不喜把他受傷的手放好,拉過被子給他蓋上。
之后靜靜的依偎在他懷里,珍惜這難得相聚的時光。
北君臨是被嬰兒啼哭吵醒的,還有一道壓低的女聲,“昭寧,別哭,你父王在睡覺,我們再讓他睡一會好不好,餓了吧,母妃給奶奶喝好不好?”
隨后嬰兒啼哭聲消失,隨著響起的是急促小小的吞咽聲。
北君臨皺了皺眉頭,他伸手揉了揉漲疼的太陽穴,隨后緩緩抬起眼簾。
入眼的不是營帳的頂部,也不是營帳內的簡陋環境。
而是衣襟敞開,小衣掀起露出的一片軟白,嬰兒小腦袋正貼著喝奶,清楚聽到咕嚕咕嚕的吞咽聲。
北君臨深沉的黑眸一下放大,如此具有沖擊性的一幕,直接讓他起身的瞬間跌下床去。
“嘭!”
痛意襲來,不是在做夢。
很快,北君臨的視線對上了一張焦急的白皙小臉。
“相公,你沒事吧?”
北君臨瞳孔極速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