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老朽為夫人接生之前,石氏便給了老朽一筆錢,讓老朽將大小姐和二小姐互換。”
老婦滿臉沉痛,還有愧疚地將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老朽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了石氏,將兩位小姐互換過來。可等老朽離開之后,便一直悔不當初。尤其是,隨著年紀大了,心境通達,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將兩人的命運互換,那是作孽,是天理不容的惡行。”
“而且,當老朽得知這些年來,大小姐受到了那么多的折磨,還有苦痛,老朽悔啊。”
老婦錘著胸口,老淚縱橫,可她現在除了悔恨,直到入土,都無法贖罪。
“國公爺,老朽對不起你。”老婦跪了下來,要給白千文磕頭,“你是大周國的英雄,我們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都是你鎮守北戌關多年的功勞。”
“可老朽怎么就這么畜生,將你的親閨女,換給了這一對狼心狗肺的夫妻。”
老婦目光狠厲地盯著石巧兒,還有白百文,人到落幕的時候,總會回顧今生,為這輩子所做的蠢事,悔恨交加。
他們終究會帶著罪孽落入地府,受判官判罰,打入十八層地獄。
老婦有想過去坦白,但她知道自己一旦出現在石氏的視線里,那一定會慘死當場。
所幸老夫人惠澤心靈,讓人來尋她,終于是有機會,將內心的這個秘密說出來。
“石氏!!”
白千文怒目而視,渾身煞氣激蕩,“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呵呵!”
石巧兒笑了起來,卻是從跪伏,站了起來。
“夫人,你這是做什么?!”白百文看不到石巧兒的操作,心急如焚。“你快和為夫一起,誠懇認錯,或許還有改過的機會。”
“白百文,你窩囊了一輩子,就不能硬氣一下嗎?”石巧兒瞥了眼這個卑躬屈膝的夫君,嗤笑道:“你說,我當初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我可是巫蠱圣女,受族人敬仰,可偏偏為了你,嫁入國公府。”
“我為了你的仕途,為了我們的女兒,窮盡了一切,可到頭來,你卻只能跪伏,渴求別人的原諒。”
說到這里,石巧兒看向了白千文,眸光逐漸狠厲。“大伯,你說得不錯!白蕓不是你的女兒,而是我和白百文的女兒。”
“我就是要讓我們的女兒,奪走屬于你女兒的一切,你又如何?”
“混賬!!”
白千文一拍桌子,內力爆發,瞬間將桌子給震碎。
旁人感受到白千文的怒火,也是心神發緊,紛紛退避三舍。
這位縱橫沙場數十年的男人,這點燃的怒火,比之殺敵時候的樣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日,你,石氏,必須死!!”
“大哥,不可啊!!”
白百文連忙哭求起來。“巧兒只是一時糊涂,才會做出這么荒唐的事情。請你繞過她,給她一條活路,她知錯了啊!”
“一時糊涂就要讓我的女兒,受盡一輩子的痛苦嗎?”白千文閉上了雙眸,白玲瓏那疏離,淡漠的樣子,是那么的清晰。
可他,卻沒辦法有一點怨言。
可恨,石巧兒換走了自己的女兒,更恨,他竟然沒有認出自己的女兒。
“石氏!”白千文張開了雙眸,冷冷道:“今日,就用你的血,來安慰欣兒的在天之靈。”
“哈哈哈!!”石巧兒忽然笑了起來,不屑地說道:“白千文,你想殺我,可沒那么容易。你或許還不知道,現在嫁給靈王的人,是我的女兒,白蕓。”
白千文微微一怔,想到白玲瓏和穆子玄在一起的畫面,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你這話什么意思?”
“知道為什么我要讓白蕓和白玲瓏在同一天出嫁嗎?”
石巧兒一臉得意,仿佛勝券在握的樣子,“因為我要在這一天,將她們兩個互換過來。白玲瓏,會嫁給侯府的那個癡傻兒,而我的女兒,白蕓會嫁給靈王。”
“現在,我的女兒是靈王妃。你要敢動我,靈王可饒不了你。”
“呵呵!!你還真是個毒婦!!”白千文陰沉著臉,咬牙切齒道:“你是真的要徹底毀掉玲瓏才肯罷休啊!!”
“對哦~!”白百文雙眸一亮,激動地說道:“蕓兒現在是靈王妃,有靈王護佑,我還怕什么?!”
于是,這個剛才還跪伏在地上,對白千文搖尾乞憐的男人,一下子挺直了腰桿。“大哥,你是國公爺又如何?我可是靈王的老丈人,你要敢動我,以靈王的脾氣,一定會踏平國公府。”
眾人聞言,都驚呼不已。
“千文,這……”文氏驚慌不已,“怎么會變成這樣?!”
“娘親,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白千文安撫著,隨即看了眼石巧兒,還有白百文。“我原本還想給這個弟弟一個機會。”
“可現在,是我想多了。這個家伙已經爛到骨子里了。”
文氏微微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了一抹沉痛之色,“千文,你要怎么做,便做吧。”
白千文看向了旁邊的嬤嬤,說道:“你扶老夫人回房。”
“千文,我沒事的。”文氏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我已經眼瞎了一輩子。今天,也該好好看清楚惡人的下場。”
白千文皺著眉頭,可最終還是由著文氏,不然的話,這將會成為她的一個心結。
“石氏,白百文,從今往后,你們被踢出國公府。白家族譜也會將你們除名。”
此言一出,白百文,還有石巧兒,都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大哥,我沒聽錯吧?你不僅要趕我出去,還要將我從族譜上抹除,你是瘋了吧?”白百文憤怒地說道:“我可是靈王的老丈人,他是不會允許你這么做的。”
“白千文,你無權這么做。”石巧兒沉聲道:“族老他們知道我女兒現在是靈王妃,為了捍衛白家的榮譽,是不可能任由你一意孤行。”
“你的女兒被換了命運又如何?現在結果是,我的女兒為白家爭光了,有王妃的名頭在,誰敢輕視她?”
“世人只會看重結果,哪怕你的女兒現在被踩成泥巴,也要笑著對我的女兒道一聲祝賀,還要低下頭來,恭恭敬敬地喊她一聲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