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對岸那片為她而舞動的光芒之海,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
這已經超出了“驚喜”的范疇,這是一種近乎神跡的、霸道的宣告。
旋律在光影中攀升,達到最高潮的頂點!
就在光芒最熾烈的那一刻——
“咻——嘭!”
一束金色的流光劃破夜空,在最高點炸開,綻放出巨大的、璀璨的星冠圖案!
緊接著,無數煙火接踵而至,爭先恐后地升空,將夜幕渲染得如同白晝。
它們并非雜亂無章,而是在精準的控制下,在天空中拼湊出清晰無比的圖案——
先是她那個獨特的音符Logo,比大樓外墻上的更加輝煌奪目。
然后,變幻成“云晚”兩個磅礴大氣的藝術字。
最后,定格成一行溫暖而真摯的感謝語:
“感謝晚風,一路相伴?!?/p>
“晚風”,是云晚粉絲團的統稱。
這是在向粉絲致意。
已經有很多粉絲看到這一幕,拍成視頻發到網上。
‘晚風’們在網上大哭:
“感謝晚晚,你心里有我們!”
“晚晚實力寵粉,不枉我們愛你一場!”
“此生只支持你,只愛你一人!”
煙火在夜空中持久地閃耀,將它的光芒慷慨地灑向整座城市,也映亮了云晚的臉。
她仰著頭,清澈的眸子里倒映著漫天華彩,以及那句專屬于她和粉絲之間的暗語。
這一刻,她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動的聲音。
為這極致用心的浪漫。
為這份將她與粉絲共同銘記的溫柔。
-
盛大的城市燈光秀與煙火表演漸漸落幕,夜空重歸深邃,只余對岸CBD的霓虹如常閃爍。
河風吹來,帶著水汽的微涼。
云晚在欄桿邊又站了片刻,直到最后一縷煙花的氣味散在風里,才轉過身。
河邊會所那扇豪華大門不知何時已悄然打開。
一位穿著得體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快步迎出,在她面前微微欠身,姿態恭敬卻不顯卑微。
“云小姐,顧先生已等候多時,請隨我來?!?/p>
是這里的總經理。
云晚頷首,林嵐和云疏自然也跟上。
“二位請留步?!?/p>
總經理側身一步,攔在了林嵐和云疏面前,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職業微笑。
“顧先生吩咐,今日的慶功宴,只備了云小姐一人的席面?!?/p>
“顧先生說,”他頓了頓,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會所內通明的燈火,“咱們這兒的燈,今夜夠亮了?!?/p>
“不需要別的‘燈泡’?!?/p>
林嵐:“……”
云疏:“……”
兩人腳步硬生生剎住,面面相覷。
這話說得可真夠直接的!就差把“你倆別來當電燈泡”說出來了!
林嵐張了張嘴,想擺出經紀人的架勢理論幾句,可一想到里頭那位是顧云洲,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跟“活閻王”講道理,有用?
云疏則扁了扁嘴,小聲嘀咕:“什么人嘛,我們一起的,不讓進……”
總經理像是沒聽見云疏的抱怨,臉上的笑容分毫未變,話鋒卻是一轉。
“不過,顧先生也特意交代了?!?/p>
“隔壁的‘聽濤閣’為二位準備了精致的宵夜與美酒,是我們會所主廚的拿手菜,酒是窖藏的好酒。顧先生說,算是聊表歉意,平一平二位心里那點被攔在外頭的‘怨憤之氣’。”
他微微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二位如不嫌棄,可移步稍作休息,也算不枉來此一趟?!?/p>
林嵐和云疏對視一眼。
來都來了。
何況,那可是“蓬萊”主廚的拿手菜!平時預約都排到一個月后!
林嵐輕咳一聲,端起經紀人的架子,對云晚道:“那……晚晚,你先進去。有事隨時打電話?!?/p>
潛臺詞是:要是里頭那位爺太過分,你就喊救命。
云晚看懂了她的眼神,有點想笑,點點頭:“好,你們去吧,好好吃。”
云疏已經挽上了林嵐的胳膊,瞬間把剛才那點小怨氣拋到九霄云外,“嵐姐快走!聽說這里的櫻桃鵝肝和松茸湯一絕!”
看著兩人被另一位侍者引著走向側面的長廊,云晚這才轉身,跟著總經理走向主建筑深處。
穿過曲徑通幽的回廊,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檀香與濕潤植物的氣息,隔絕了外界所有喧囂。
最終,停在一扇厚重的雙開門前。
門楣上懸著一塊小小的烏木牌匾,上書兩個字:“觀云”。
總經理替她推開門,并未進入,只是躬身道:“云小姐,請。”
門在身后無聲合攏。
包間極大,是中式與現代融合的格調。
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河景,此刻倒映著室內溫暖的光線。
而顧云洲,就坐在臨窗的那張寬大沙發上。
他脫了西裝外套,只著一件質地精良的絲質白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袖子隨意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利落的小臂。
少了些平日逼人的鋒芒,多了幾分居家的慵懶。
他手里把玩著一個打火機,金屬蓋開合間發出“咔噠”的輕響。
聽到開門聲,他掀起眼皮看過來。
那雙總是深沉難辨的眼眸,此刻在暖黃的光線下,竟映出幾分窗外粼粼的水光,少了幾許寒冰,多了些溫和。
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從頭到腳,緩緩掃過,像是在確認什么。
然后,唇角很輕地勾了一下。
“外面是不是有點鬧,吵著你沒有?”
“顧總的排場,確實有點鬧,但還好?!痹仆碜叩剿麑γ娴膯稳松嘲l坐下,“整座城的燈光煙火給你當背景板,下一步是不是要控制衛星給我打標語了?”
顧云洲輕笑,將打火機擱在茶幾上。
“那倒不必?!彼眢w微微前傾,手肘支在膝上,目光鎖著她,“控制一座城的燈,已經夠麻煩了?!?/p>
“不過,“看你剛才在河邊發呆的樣子,值?!?/p>
云晚心尖像是被羽毛極輕地搔了一下。
她避開他的視線,看向茶幾中央。
那里放著一個不算太大、但極其精致的蛋糕。
造型并非普通的圓形或方形,而是一頂復刻得栩栩如生的微型水晶冠冕,與她今晚奪冠時戴的那頂,竟有八九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