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檸腳下的步子,被迫停下來。
她扭頭與他四目相對,看到了男人眼里,那一抹濃烈的擔憂。
“好,我知道了。”
聽到她的答復后,方乾才輕輕地放開她的手。
晚上到家后,方乾親自下廚給他們做了一頓飯,全部都是桑檸愛吃的菜肴。
以前她每次不開心的時候,師兄也總是會想盡法子逗她開心。
有時候是給她做好吃的,有時候是帶她去玩好玩的。
師兄會不會對她太好了些?
以前她沒察覺到這一點,但現在的感覺,似乎尤為明顯。
……
香江會所。
傅辰卿聽經理說,薄硯舟來了之后,他風塵仆仆的趕到包廂內。
剛剛打開包廂的大門,就被濃烈且刺鼻的煙味,嗆得連連咳嗽。
“阿舟,你這是抽了多少根煙?。空麄€包廂被你整得煙霧繚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我會所里練仙丹呢!”
薄硯舟彈了彈手中的煙灰,隨即將煙頭丟在了煙灰缸里。
他靠在沙發背上,一言不發的看著天花板出神。
“你怎么回事???幾年才來我這里一趟,上次來還是因為集團陷入危機,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這次又是因為什么啊?”
“沒什么,就單純想過來坐坐?!?/p>
薄硯舟直起身體后,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隨即一飲而盡。
“砰——”
他將杯子重重地放在桌面上,聲音極其的響亮,幾乎傳遍包廂的每一個角落。
“這么生氣,還說沒事?難道你是跟桑檸吵架了?”
薄硯舟聽完他的話之后,脊背霎時間僵了一瞬。
傅辰卿是為數不多,知道他和桑檸關系匪淺的人。
只是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心里的那陣低落感,忽然越發的深沉。
傅辰卿見到他沒有吱聲,忽然好奇地湊上前,坐在他的身邊后,用肩頭碰了碰他的臂彎:“說真的,到底怎么回事?”
薄硯舟原本是不打算說的,但他確實急需一個發泄口。
一直喝酒也不是個辦法。
沉思片刻后,他終究還是將今天發生的一切,全部都告訴了傅辰卿。
傅辰卿聽完之后,只說了一句話:“阿舟,你是不是動心了?”
男人拿著酒杯的手,指不住地輕微一頓。
這個問題,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過……
總感覺那個女人身上,仿佛對他有著某種致命的吸引力。
吸引著他不斷的靠近,經常想跟她親昵。
“她還沒離婚呢!你最好悠著點,就算你不在乎流言蜚語,但也要站在她的角度去考慮,她畢竟是個女人,經受不住這些流言蜚語的……”
“都走到今天這種境地了,我們還有退路可言?”
薄硯舟勾起唇角,忽然冷冽一笑。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應該告訴她,盡快幫她脫離婚姻的苦海?!备党角浼m正了一下:“或許她已經脫離了婚姻的苦海,可是她目前的處境,還沒有辦法徹底的逃脫?!?/p>
“我曾經說過想要幫她,但她讓我不要摻和這件事?!?/p>
薄硯舟的聲音當中,暗含著一絲無奈。
“那看來你還沒有徹底走入她的心里去。”傅辰卿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拍了拍他的肩頭:“看上誰不好,你怎么偏偏就看上了她呢?”
薄硯舟那只捏著杯子的手,力道持續在握緊。
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
自從那日薄硯舟在醫館找過桑檸之后,連續一周都沒有動靜,也沒再出現在她的身邊。
她也落得個清凈,專注的投入到工作當中去,白天在醫館里忙活,晚上在家倒騰玉器。
章業這幾天,倒是沒有再過問玉觀音的事。
跟他主子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桑檸花了幾天的時間,終于將他的玉觀音,修復完整了。
她把東西給陳安妮,讓陳安妮的朋友送去給章業。
“啪——”
她把東西丟在桌面上,力道不算很輕。
“檸姐,你可悠著點,這玩意金貴得很,費了這么大的勁才修好的,別又給整碎了?!?/p>
“碎了最好?!?/p>
桑檸瞪了一眼那個玉觀音,氣不打一處出。
“碎了還不是得你來修……”
“要是他再找我修東西,就說我死了?!?/p>
“死了?”陳安妮哭笑不得的看著她:“檸姐啊!你一大早說什么胡話呢?”
她確實是死了。
只不過是心死了,不是人死了。
桑檸拉開椅子坐在她的對面,自顧自的拿起牛奶杯。
“你到底怎么了?我總感覺你最近這幾日,悶悶不樂的,之前薄硯舟隔三差五就往我們這里跑,這都第一周了,怎么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呢?你們該不會是吵架了吧?”
陳安妮的聲音當中,帶著一絲疑惑。
桑檸拿著牛奶杯的手,驟然間頓了一瞬。
緩和幾秒之后,她才輕聲回應道:“沒有?!?/p>
“你別想瞞我,我真的感覺你不對勁!你有事記得告訴我,別憋在心里?!?/p>
桑檸撕了一口面包,隨即塞入嘴里。
方乾已經去患者那里了,宋琳琳還在屋里頭睡覺,眼下的餐廳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桑檸沉思了一瞬,終究還是說出前幾日發生的事。
陳安妮聽完之后,情緒變得異常的激動:“你真的沒有看錯?那個女人真的坐在他的大腿上,而且還親他的臉?”
“千真萬確。”
桑檸輕松的嘆了一口氣,嗓音當中全是失落。
陳安妮氣得瞬間把手中的筷子放下,接著毫不猶豫地抓起桌面上的玉觀音。
“奶奶的,這玩意居然是拿去送給小情人的!那還留著它干什么?撮合他們早日定情嗎?虧你還給他們修復!”
“你可別摔它!”
陳安妮打算把東西砸向地面的時候,桑諾快速的阻止了她。
陳安妮見到她阻攔后,終究還是把玉觀音放下來。
“真是氣死我了!還以為遇到了個好男人,沒想到居然比薄澤川更過分,薄澤川那個狗男人再怎么樣,也不會當著你的面做這種事情吧?薄硯舟倒好……”
陳安妮氣都已經不想往下說了。
桑檸的臉上,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意。
陳安妮繼續叨叨噓噓:“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