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是害怕不假。
但人在面對背景比自己強,又蠻橫到說動手就對自己動手,根本不考慮任何后果的瘋子,誰不害怕?
哪怕地位再高的人。
突然有一個不要命,不考慮后果的人拿著刀到他面前,他也一樣會慌張。
我當然也不例外。
但人是有限度的,哪怕是再窩囊的人,他被逼急了眼,他也有一瞬間跟人同歸于盡的勇氣,更何況我也不是一點反抗力沒有。
我在近江還是能找到人的。
周壽山。
烏斯滿。
張君和寧海也可以幫我叫人。
他劉云樵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只要在近江,我也不是一點反抗能力沒有,在這一點上,我也是有幾分傲氣的,最多就是出了事情,我站出來一個人承擔,把罪名扛了,不去連累張君和寧海。
“你好像有點底氣的樣子。”
劉云樵聽到我的話,樂了,沖著我無聲的笑了笑:“可以,你給我等著。”
這章龍象本身是沒打算管這件事情的,這點小事也入不了他的眼,他知道章澤楠的個性,剛烈如火,真要順著這個事態發展下去的話。
那他把章澤楠帶回去的希望不大。
于是他突然對我問道:“你叫什么?”
在章龍象開口的一瞬間。
“章龍象!”
章澤楠臉色一變,先是對著章龍象厲喝了一聲,緊接著立刻轉身對我說道:“你不要理他!”
我沒能理解章澤楠的意思,以我現在的見識,我也理解不了什么叫來自絕對上位者的降維打擊,我現在有的只有年輕的熱血和一腔孤勇。
我根本不愿意再窩囊的忍氣吞聲,所以我對著章龍象便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陳安!”
“呵呵。”
章龍象見我還真說出了名字,沖我笑了笑,也不惱怒,而是對我饒有興趣的說道:“你好像對自己挺有自信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所謂的那些底牌根本幫不上你什么忙,云樵真想玩你的話,他真的有一百種方法玩殘你,以后也許你能見識到。”
我聞言面色一變,但沒說話,老實說,我心里是有點不服氣的,但腦海里也下意識的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只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也不愿意回頭,哪怕是死撐著自己也不愿意低頭。
“章龍象!”
章澤楠則是再次叫了一遍章龍象的名字,言語中充滿警告。
章龍象這個時候也沒再繼續對我說些什么了,而是言語平靜的對著章澤楠說道:“現在跟我回北京,我放他一馬,云樵也不會到近江來找他麻煩。”
“我怎么信你?”
章澤楠對眼前這個薄情的男人充滿懷疑。
“你沒有選擇。”
章龍象自信且強勢的看著章澤楠說道。
“好,我答應你。”
章澤楠想了一下,答應了,本身她也是做好心理準備跟章龍象回北京,然后過段時間再回來的,于是便同意了。
“行吧,走吧。”
章龍象在見章澤楠答應后,便轉身向外面走去,過程中看都沒看我一眼,倒是劉云樵眼神蠢蠢欲動,一直不甘心的盯著我。
一直到章龍象從他身邊錯過,輕描淡寫的說了一聲走了。
劉云樵這才身體一僵,跟在了章龍象的身后。
章澤楠沒有第一時間出去,而是來到我身前,先是要將我手里的刀拿走,但我咬著牙齒,充滿倔強的看著她,握刀的手也握的死死的不肯動手。
我總覺得是我連累了她。
“乖,松手。”
章澤楠見我不肯松手,眼神溫柔的對著我說了一句,然后從我手中把我原本死死握著的菜刀給拿走了。
在刀離開我手里的一瞬間。
我眼眶泛紅的厲害,仿佛章澤楠不是把刀從我手里拿走了,而是把她一起從我心里拿走了。
章澤楠看著我眼睛泛紅的樣子,心里也不太舒服,摸了一下我的頭,對我安慰的說道:“沒事,我幾天就回來了,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我這個時候是想跟她說話的。
但我發現我情緒太激動,根本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章澤楠把刀重新放到了廚房,然后走了出去,而我想追出去,腳底下就跟灌了鉛一樣,動都不動不了。
外面。
章龍象和劉云樵已經來到車旁邊上車了,章澤楠出來后,回頭看了一眼她住了幾年的出租房,眼神復雜,隨后也準備上車。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身影快步接近。
如同一頭在黑夜中選定了獵物突然撲出去要進行撲殺的猛虎一般。
劉云樵一直站在章龍象的旁邊,心情惡劣,雖然他也想過回北京后,然后找時間偷偷摸回來將害得他顏面盡失的我給玩殘。
但在想到被身邊這個男人發現的后果后,劉云樵心里的蠢蠢欲動瞬間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熄滅的干干凈凈。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
劉云樵突有所覺,像是受到了氣機刺激一般,身上汗毛突然炸起,猛地側頭看過去,只見到一個身上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正在突然接近了過來。
這個男人他剛剛見過。
不是別人。
正是周壽山。
周壽山之前就一直在車里坐著,等著劉云樵過來,雖然說我沒讓他做些什么,但周壽山始終覺得他既然跟在我后面了,所以有些事情他必須得做。
在即將接近劉云樵的瞬間。
周壽山冷峻的面孔便揚了起來,露出一雙鋒利如刀的眸子,一瞬間便來到了劉云樵的身前,緊接著,一拳猛地砸了過去。
氣勢如龍。
劉云樵也一瞬間,身形如槍,腳步撐地,扭動身軀,一拳遞出,宛若一桿長槍抖動著槍身,突然沖著周壽山扎了過來。
發生這一幕。
所有人都沒料到。
章龍象也是眉頭突然擰起,沒想到我身邊居然還藏著一個部隊出身,這么厲害的高手,一瞬間向著周壽山冷峻的面孔打量過去。
而車里。
司機是一個留著平頭,樣貌是那種丟到人群里便再也找不出來的普通面孔,在看到這一幕后,中年男人瞬間從車上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