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秦北還想要回去。
李萬知跳腳，“臭小子你干什么！想回去找死嗎？”
人都救出來了。
跑回去干什么。
秦北哭道：“是老大啊！剛才那是老大啊！”
李萬知跟方鶴安腳步齊齊一頓。
兩個人唰地回頭。
在兩個人狂奔回去時，白奕有先見之明地一手抱住一個人的腰身，把兩個人給攔腰截住了。
“冷靜。”
“冷靜不了。”李萬知的聲音發抖，“是小師妹對不對！肯定是她！也對，除了她，其他人也布不出這么強大的陣法！”
“一定是她！”
方鶴安也在發抖，“她回來了對不對……”
白奕啞聲說，“就算是，我們現在也不能過去。”
“她不能回來，肯定是有苦衷的，我們不能破壞她的計劃，如果不是……”白奕看著在風暴之中自顧不暇的黎氏一族。
“我們更不能過去。”
方鶴安也冷靜下來，理智讓他咬住牙關，“是，現在過去，只會添亂，許薏已經救回來，我們人少，大白又受傷了，我們回去。”
方鶴安一字一句，不知道是說給李萬知聽，還是說給自已。
李萬知眼底包著眼淚。
“師兄……”
“回去。”方鶴安咬住牙關，不讓自已的心念動搖，他也怕自已忍不住，“如果是小師妹，她一定會回來的。”
“一定！”
四人轉身艱難地逃亡。
即便腦海里在瘋狂地吶喊著，是她。
肯定是她。
但他們還是不能過去。
風暴就在那，小師妹那么努力布陣讓他們離開，他們不能過去拖累她。
她不能出來，一定是有原因的。
小師妹……
一定很辛苦很辛苦。
就算是出現，也是為了救他們。
李萬知忍不住嚎啕大哭，“就算是出現，也是為了救我們，她就算只剩下殘魂，也是為了救我們才出來。”
“小師妹……”
“她怎么這樣。”
“師兄啊。”
葉綰綰目送他們離開，風聲里送來了李萬知的哭聲，禁不住輕笑道，“怎么還是那么愛哭呢。”
平安腦子努力轉動，“前輩，你喊他們師兄，那您是……”
葉綰綰笑道：“你猜？”
平安：“……不敢猜。”
“我害怕。”
葉綰綰笑：“那就別問。”
平安閉嘴。
不能問。
風暴之中，所有人都在四散逃亡，唯有他還好好地站著，這個時候平安突然想到一件事，“前輩，按照我的實力，我是不是不該就這么站著。”
“嗯？那你躺一下？”
“這么躺下去，會尸骨無存吧。”平安擦汗。
這疾風，能夠隨時粉碎任何一個元嬰。
不，化神都行。
葉綰綰笑了起來，“會遁地術嗎？”
“會！”
“那就去地底躲一躲。”
平安用力點頭，開始施展遁地術，等入了地底，平安開始感覺到自已拿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我能動了。”
葉綰綰笑了笑，“是啊，能動了。”
“謝謝前輩！”
“不客氣，只是你要適應一下。”
“啊？”
-
“適應不住了……前輩。”
練武場，走在眾多傷員之中的平安努力地縮著脖子，讓自已的存在感減弱，可四周的人就是沖著他來的，那一道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帶著忌憚，帶著惡意，但也有懼怕。
這種種目光，叫平安邁開的腳都開始發軟。
“他們都在看我。”
“抬頭，挺胸，目視前方，不用管。”
葉綰綰說一句，平安就做一個，到后面，他的目光開始看向了天上，“前輩，是不是抬得太高。”
“隨便，只要你做出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就行。”
“我不會。”
“欺負你的那個平常怎樣的。”
“黎晉川嗎？”
“嗯。”
“很囂張。”
“那你就學一學他。”
平安努力回憶了一下，搖頭說：“不太行，他身邊有人，我沒有。”
“你有我還不夠？”
平安思索一下，當即把頭抬得更高了，那可太夠了。
可眼角余光一道黑影沖了過來，帶著拳風沖向了他，平安反應比腦子快，踏出馬步，一拳打出。
直接把來人重重地擊飛。
平安：“……前輩是你嗎？”
葉綰綰淡定，“不是，我要是出手，他至少要飛出空間界。”
“……”平安看了看倒地的長老。
臉色蒼白。
“完了。”
牢獄。
平安透過鐵窗看了出去，滿目悲傷，“連累你了前輩。”
“不至于，本來就是我連累了你。”葉綰綰慢慢地顯現出來，懸坐半空，看著平安，思索道：“只是你總這么沒自信，我挺難辦的。”
平安欲哭無淚，“不敢自信，因為生活教我做人。”
葉綰綰眉頭微挑。
平安輕聲說，“跟我一起去禁海的伙伴，全……都死了，只要反抗，就死了，我不能死，我答應過阿娘，要回去。”
就算是屈居人下，就算是受盡欺負。
他都要堅持一件事。
活下去。
葉綰綰倒是沒反對他這種觀念。
活著，就有希望。
平安又自我安慰起來，“不過還好，陳長老忌憚之前前輩的實力，不敢輕易對我動手，只是關幾天，就出去了。”
平安咧嘴笑了笑，努力活躍氣氛。
葉綰綰思索，正要說幾句什么，突然神識里有人接近，她淡聲說：“有人來了。”
葉綰綰隱了身形，入了平安的袖子里。
腳步聲響起。
有人在說話。
“柳長老，人就在這了。”
“嗯。”
聽到這一聲，平安一愣，他忙站了起來，抓著牢門往外看，見到一身白衣的男子過來時，他紅了紅眼睛。
“師父。”
葉綰綰：“嗯？平安的師父？”
她神識悄然蔓延出去，就聽那人支開了獄卒，淡聲開口，“閣下，他不過是個小孩子，便是要他的肉身，對你也沒有什么好處吧。”
平安慌張地道：“師父，你說什么？”
那人冷笑，“你什么脾氣我還不知道嗎？能一掌打飛黎晉川還有陳狗腿，那還是你嗎？”
平安還要解釋，葉綰綰淡淡地顯了身形，“閣下說的是，以他的性格確實做不出來，不過我倒是沒想過要他的肉身。”
葉綰綰剛顯形。
那方就是一陣安靜。
四目相對，來人的表情從高冷到破碎，再到難以置信。
最后化成了一句。
“我草，葉綰綰！”
葉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