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啟明猛地一拍辦公桌，桌上的玻璃煙灰缸被震得嗡嗡響，冷諷道。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林遠坐在椅子上沒動，指尖輕輕敲著桌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哦，高董你的命，倒也值點錢，如果真沒錢的話，拿你的命來換，也不是不行。”
高啟明聽完，突然低低地笑了，笑聲里滿是陰狠，像是毒蛇吐信。
“你理解錯了吧？”
“我說的是，要錢沒有，要你的命，倒是可以。”
林遠臉上的笑意不變，“高董這是耍無賴了？”
“那我可就不走了，咱們得留下來好好談談了。”
高啟明“啪”地一聲關上抽屜，往后靠回老板椅，雙腿交疊著晃了晃，冷笑道。
“哦，你要怎么跟我談？”
“是要我把你綁了扔去喂狗，還是把你丟進黃浦江喂魚？”
他沒給林遠開口的機會，突然對著門口扯著嗓子喊，聲音又粗又狠。
“來人！”
沒一分鐘，辦公室的門就被撞開，十幾個保安擠了進來，手里都攥著橡膠棍。
他們站成一排，眼神兇巴巴地盯著林遠。
林遠的目光緩緩掃過這群保安們，他嘴角冷笑道，“呵，好大的陣仗。”
“欠錢不還，還喊這么多打手過來撐場面？高董這是打算徹底不講道理了？”
高啟明靠在老板椅上，手指把玩著桌角的銀色打火機，火苗“噌”地竄起又被他按滅，眼神里滿是不屑的冷笑。
“我就不講道理，你能耐我何？”
“這高德大廈是我的地盤，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林遠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腕，骨節發出輕微的“咔咔”聲。
他緩緩道，“如果高董你不講道理，那在下也略懂一些拳腳。”
高啟明臉色瞬間陰冷諷刺，手里的打火機“啪”地扔在辦公桌上，聲音陡然拔高。
“給我上！把這小子的胳膊腿打斷，讓他記一輩子跟我高啟明作對的下場！出了事我全權擔著！”
高啟明的吼聲剛落，辦公室門口的保安群瞬間包抄而上！
黑壓壓一片保安沖上來！
十幾號人擠在狹小的空間里，黑影層層疊疊壓過來，活像漲潮的洪水要把林遠吞沒。
林遠沒躲，右腿猛地往后一蹬，鞋跟正踹在身后保安的膝蓋上！
“呃啊……！”
那保安慘叫著跪下去，膝蓋骨“咔”的一聲響，疼得額頭冒冷汗。
左邊抓胳膊的保安剛碰到林遠衣袖，林遠左腿橫掃，力道足得能掀翻桌子。
鞋尖直接踹在保安小腹上，那保安像個破麻袋似的飛出去，撞在辦公桌角，疼得蜷縮成一團。
舉棍的保安沒停手，棍梢快到林遠頭頂時，林遠突然矮身，右腿朝上一抬。
鞋尖正頂在保安下巴上，保安整個人往后仰，后腦勺“咚”地撞在墻上，直接暈了過去。
后面的保安還在往前涌，林遠轉身，雙腿交替著踹，每一腳都精準落在保安的要害處。
有的保安被踹得飛出門外，重重摔在走廊上；有的撞在文件柜上，鐵皮柜都被撞得移了位。
文件散落一地，杯子摔得粉碎，辦公室里全是保安的慘叫和身體撞擊的悶響。
幾十號人圍著林遠，卻沒一個能近他身，反而接連被踹倒，地上很快躺了一片哼哼唧唧的保安。
剩下幾個沒敢上前的保安，攥著棍子的手都在抖，看著林遠的眼神滿是懼意。
林遠站在中間，褲腳沾了點灰，眼神冷得像冰，掃過剩下的保安，帶著十足的壓迫感。
高啟明瞳孔猛地一縮！
這個家伙，究竟什么來頭？！
高啟明原本掛在臉上的狠戾瞬間碎得一干二凈，只剩下全然的駭然，眼神直勾勾盯著林遠，滿是不敢置信。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號保安，有的捂著眼，有的蜷著腰，慘叫聲此起彼伏，而林遠只是褲腳沾了點灰，連額角都沒冒汗。
林遠緩緩抬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就這點能耐？”
他往前邁了半步，聲音不高，卻帶著沉甸甸的壓迫感。
“高董，你的人好像不夠我打啊？”
林遠抬手活動了一下手腕，骨節發出輕微的“咔噠”聲，動作里滿是漫不經心的挑釁。
“還有嗎？再喊點人上來，我筋骨都還沒活動開呢？”
高啟明被這句話堵得喉嚨發緊，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只覺得后背竄起一股涼意，順著脊椎往上爬。
他原本以為林遠只是個普通的討債職員，隨便喊些保安就能嚇退，沒成想對方竟是個硬茬，十幾號人都近不了身。
高啟明被嘲諷激得雙眼通紅，猛地抓起桌上的座機話筒，對著里面嘶吼。
“樓下的備用保安隊！都給我上來！把這瘋子往死里打！”
話筒里傳來模糊的應答聲，他“啪”地摔了話筒，死死盯著林遠，眼神里滿是孤注一擲的狠勁。
沒半分鐘，辦公室的門被撞得幾乎脫臼，二十來個穿著黑色保安服的人涌進來，手里還攥著伸縮棍，氣勢洶洶地朝林遠圍過去。
林遠側身避開，右腿順勢橫掃，鞋尖精準踹在那保安的膝蓋后側，對方“噗通”跪倒在地，棍子脫手飛出。
后面的保安緊跟著撲上來，有的抓胳膊，有的踹腿，想用人海戰術困住林遠。
林遠卻像游魚似的在人群里穿梭，左腿踹向這個的小腹，右腿頂開那個的胸口，沒一會兒就有七八個保安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剩下的保安見同伴接連倒下，動作明顯遲疑，卻被高啟明在后面吼著“誰敢退就滾蛋”，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
林遠不再留手，抬腿時力道加重，被踹中的保安直接撞在墻上，滑下來后半天沒動靜，辦公室里的慘叫聲比剛才更密集。
又過了兩分鐘，地上躺著的保安多了一倍，剩下的幾個攥著棍子，站在原地不敢動，眼里滿是恐懼。
林遠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剛要開口嘲諷高啟明，樓下突然傳來刺耳的警笛聲，而且越來越近。
林遠一愣？
幾分鐘后，突然一大群身穿警服的民警的闖進了辦公室內！
民警們闖進來，看到滿地的保安和狼藉的場面，都皺起了眉頭。
為首的民警掏出證件晃了晃，沉聲道：“我們是龍井派出所的，接到報警說有人在這里暴力鬧事。”
高啟明立刻迎上去，臉上瞬間換上委屈的表情，指著林遠大聲說“警察同志！就是他！他是蘇氏集團的，來我們公司暴力催收！”
“我們公司和蘇氏集團只是正常合作，根本不存在拖欠款項，他惡意誣陷我們公司，說我們欠他錢！而且上來就打我的人，您看這地上傷了多少人！”
高啟明一邊說，一邊指著地上哼哼唧唧的保安，滿臉不敢和委屈。
原來是剛才，高啟明偷偷讓公司旗下的法務團隊報警，趁機要告林遠。
此時民警到了，高啟明瞬間開啟了被害者模式。
這人裝的可真像。
民警轉頭看向林遠，眼神里帶著詢問，“他說的是真的嗎？你為什么要動手打人？”
林遠剛要解釋，高啟明就立刻打斷他。
“警察同志您別信他！他就是想暴力逼我們簽不合理的條款，我們不答應，他就動手打人！”
地上的幾個保安也跟著附和“對對！是他先動手的！我們只是想攔著他，他就下重手！”
民警蹲下身查看受傷保安的情況，有的保安膝蓋紅腫，有的胸口有明顯的鞋印，看起來確實傷得不輕。
林遠看著眼前的場景，算是看明白了。
這群民警，明顯是在偏袒高啟明。
他們根本就不給林遠解釋的機會。
“呵？龍井派出所是吧？所以……你們這是故意護著高啟明了？想要幫他對嗎？”林遠冷諷道。
“放肆！我們執法公正合理，你有什么權利質疑？你打傷了這么多人，還敢狡辯不成？”民警們冷怒道，“有什么事情，回去跟我調查，做了筆錄再說！”
林遠沒有再解釋，他動手打人是事實，而高啟明明顯和這些民警們串通好了。還有保安們的證詞。
林遠一時半會兒說不清。
為首的民警站起身，對林遠說：“不管怎么說，你動手傷人是事實，跟我們回派出所配合調查吧！”
高啟明在一旁假惺惺地說，“警察同志，您可得還我們公司一個公道啊！我們也是受害者……”
可他眼里卻藏不住得意。
為首的民警從腰間取下手銬，金屬鏈碰撞發出“咔噠”一聲脆響，在嘈雜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
他上前一步，不給林遠反抗的機會……直接抓住林遠的手腕，用手銬將他銬住了！
林遠的手腕下意識繃緊卻沒掙扎，只是目光依舊冷著，落在高啟明身上。
高啟明見狀，臉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他整理了一下皺掉的西裝袖口，慢慢湊到林遠身邊。
他刻意壓低聲音，林遠耳側低聲道：
“你知道為什么那 2000萬要不回來么？”
高啟明頓了頓，見林遠沒轉頭，嘴角勾起一抹陰惻惻的笑，繼續壓低聲音道：“呵，因為我在合同上提前動了手腳。”
林遠的瞳孔幾不可察地縮了一下，手指悄悄攥緊。
“這個合同，是你們蘇氏集團的法務部門，陸承宇留下的問題。”
高啟明特意把“陸承宇”三個字咬得很重，像是在炫耀自己抓準了對方的軟肋。
“當時陸承宇沒仔細看合同，被我在合作協議里做了手腳。”
他的聲音更輕了，卻字字清晰地鉆進林遠耳朵里，帶著濃濃的嘲諷。
“所以我現在利用合同漏洞，可以名正言順的不償還債務。”
林遠聞言，終于明白事情緣由了。
原來這筆欠款，都是陸承宇惹下的禍端。
現在陸承宇等于是把鍋甩給林遠了。
高啟明往后退了半步，又繞到林遠正面，眼神里滿是戲謔，像是在看一只被困住的獵物。
“而你，打傷了我這么多人，等著牢底坐穿吧。”
他嗤笑一聲，聲音里的挑釁幾乎要溢出來。
“呵，我不會讓你出來的。”
高啟明的話聲音很輕，沒有被民警們聽見。
當然，就算民警們聽見了，也會假裝沒聽見的。
因為，他們本就是一條船上的。
高啟明抬眼掃了一眼旁邊的民警，眼神里閃過一絲隱晦的暗示，又轉回頭盯著林遠。
高啟明在林遠耳旁低聲道：
“龍井派出所的人，會讓你知道，犯罪應該受到怎樣的懲罰！”
說完，他還故意拍了拍林遠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卻滿是羞辱的意味。
林遠終于開口，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你以為這樣就能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