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趔趄著往里摔。
眼看要撞到他的胸口，她眼疾手快抓住了門框，用盡了洪荒之力把自己拉了回去。
“早上好。”
溫梔妍大喘氣，穩住身體站好，順帶抬手把甩到臉上的頭發拔掉，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端莊的微笑。
趙玄舟：“……”
他無言的凝著她片刻，“一大早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他說話時神情那叫一個自然。
搞的好像昨天兩次獸性大發的人是她似的。
此時的他，已經一身精致復古的深咖色西裝，長身玉立，矜貴優雅了，看不出一點昨晚的影子。
溫梔妍心里呵呵。
他是清醒了，然后可以健忘的吐槽她鬼鬼祟祟了。
“我來叫你起床，咱們下午走，順便收好行李。”
她找了個說辭。
趙玄舟沉默了幾秒：“還是先去吃早餐吧。”
早餐！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吃早餐！
溫梔妍都不敢想那會有多尷尬。
“你先吃吧，我習慣先工作。”
她往后退開。
趙玄舟走出房間，往前踱了幾步又回頭，眸子微斂，“溫秘書，是你要現在進去的，希望你不要后悔。”
說罷，也不解釋，轉身走了。
溫梔妍一臉莫名。
后悔？
難不成他在房間里藏了個女人？男人？
這個疑惑直到她走進浴室，聞到彌漫在空氣中還沒完全散掉的氣味才總算明白過來。
……她后悔了。
她知道的實在太多了！
溫梔妍把他的行李收拾了，又特意回去把自己的行李也收好，磨蹭了很久才下樓，想來他已經吃完早餐了。
樓下。
她一下去就看到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你是把樓上又裝修了一遍嗎？”趙玄舟清冷的抬眸，“走吧，去吃早餐。”
溫梔妍腦子跟中了一槍似的：“……！”
他干嘛要等她！
她完全不想好嗎！
“別愣著了。”
趙玄舟起身，見她沒跟著來，又催了一句。
溫梔妍內心很絕望。
她邊走邊拍了拍自己的臉，淡定一點。
不就是昨晚經歷了一些……外加今天又知道一些……
可當她坐下來，看到沐浴下陽光下清冷禁欲的他……轉念腦子又冒出黑色睡袍半敞滿身欲色的他……最要命是她往后多腦補了一段他一人浴室里打呃嗯……
蒼天哪～～～
溫梔妍要瘋了似的閉了下眼睛。
她發誓她不是故意的，她是個成年女人呀，那些畫面自動就鉆進了她的腦子里了，她也不想讓自己腦子黃黃的，原諒她吧！！
“說了你會后悔的。”
趙玄舟在那嘆氣。
溫梔妍握拳：你丫為什么能這么淡定！！
趙玄舟憂心忡忡的看著她：“你這個樣子我很擔心，是我嚇到你了。”
“不用擔心！”
溫梔妍猛地抬手做了個制止的手勢，表情凜然，“我膽子挺大的。”
說完，她佯裝輕松的開始吃早餐。
她切著盤子，咬著空氣，想著俄烏局勢，淚目起瘦的皮包骨的非洲小孩……維護世界和平她能做什么？
她拼命想把眼下這一頁掀過去。
趙玄舟卻嘩啦一下又掀了回來，就聽他悠悠道，“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親了你，我很抱歉。”
“……！！”
溫梔妍驚的空氣嗆進了氣管里，咳個半死。
他干嘛又提這個？
趙玄舟倒了杯水遞過去。
溫梔妍接過來喝了大半杯才緩過來，“這個事……當沒發生過吧。”
“我需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
溫梔妍反應過來，誠惶誠恐的擺手，“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
她連說了三個不需要，表情跟見鬼似的。
趙玄舟眸色黯然了下去，如隕落的星辰，許久，輕笑出聲，“還說自己膽子挺大，也是個不經嚇的。”
溫梔妍坐在捧著杯子沒吭聲。
氣氛，有些許輕微的凝滯。
她不自然的低頭看杯子，水晶玻璃杯這般晶瑩剔透，夢幻美麗，可她更清楚它的易碎跟虛妄……
趙玄舟起身出去了。
溫梔妍把杯子放開，慢慢吐了一口氣。
或許是因為山里的磁場不對，又或者是昨夜藥物下他難以自控的吻，讓他短暫的對她產生了一點錯覺，回去就好了。
沒錯沒錯，回去他就正常了。
………
她出去時，謝瑞已經來了。
他正在向趙玄舟匯報，“原總天未亮就離開了，說是吃壞了東西，急性腸胃炎，他的那些朋友也跟一起走了。”
趙玄舟點點頭，并未多說什么。
溫梔妍：這老登也知道跑啊，看來小南已經把話傳達他了。
原新江借病離開，原定他跟趙玄舟兩人參加的驗收儀式就剩下趙玄舟一人。
從上午十點到到下午四點，趙玄舟出席了驗收儀式跟午宴，又在一群人的陪同下參觀了度假村。
溫梔妍也一直陪同在側。
結束返程，已經四點半了。
來時趙玄舟讓她坐后面，當時溫梔妍也是沒多想，山路蜿蜒，坐后面也更安全。
但回去，她無論如何不坐跟他一起坐后面了。
溫梔妍過去打開車門，趙玄舟先坐了進去，往里面挪了挪。
意思很明顯。
“砰！”
溫梔妍把門關上，拉開前面的副駕駛坐了進去。
趙玄舟：“……”
司機：噯？溫秘書怎么坐前面來了？跟總裁吵架了？
“可以開車了。”
溫梔妍扣好了安全帶，對司機說了一句。
司機默默發動車子。
一路上都極為安靜。
可這種安靜是風雨欲來之前，又像是世界末日之后，那氣壓低的……簡直要把人生生憋悶死。
溫梔妍沒打瞌睡，全程好好坐著。
司機受不了想開窗通風。
車子出了山，天色漸漸暗了，遠處的繁華夜色也隱約露了一角。
趙玄舟接了個電話，掛斷之后對司機說，“先不去機場了。”
他給了司機一個私人會所的地址。
溫梔妍在前面輕微側了下頭。
剛才的電話她聽到了，從對話來說，應該是關系非常好的朋友。
可如果一來，今晚還能回云城嗎？
“溫秘書，你要是想先回云城，可以先回去。”
身后傳來一道沒有情緒的低沉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