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擎的質(zhì)問帶著滔天的怒火,霍軍眼神不自覺閃躲,支支吾吾說:“大伯,翠翠和晚棠畢竟是表姊妹,我身為表姐夫,也算是娘家人,實在看不過去,才想著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公道話,公道話...”霍擎氣得渾身顫抖,這話哄哄他那沒腦子的媳婦也就算了,真當(dāng)在座的都是傻子不成?
他人退了,霍軍降職,他舔著老臉,求以前老部下提攜霍軍這個不成器的侄子,卻沒想到...
霍軍把人脈用來干這個。
霍擎頓時一口氣沒上來,仰頭栽下去。
場面驚呼四起。
“霍老首長?!?/p>
陳澤斂了斂眼皮,輕嘆一口氣,冷靜安排下去。
“周秘書,安排人送霍老去醫(yī)院?!?/p>
“你們幾個、再捎上個霍軍處罰不變,停職查辦?!?/p>
霍軍幾人面色驚駭:“老領(lǐng)導(dǎo)——”
陳澤一個‘閉嘴’的眼神,冷睨過去,幾人紛紛抿緊嘴巴。
小插曲過后,婚禮正常舉辦下去。
有陳澤在,倒是無人在意陸淮安的缺席,而是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蘇晚棠身上,紛紛猜測著陳澤為什么那么看重她?
想來想去,沒琢磨出什么,便把這歸功于陸淮安身上。
到了宣誓時,蘇晚棠以為夏寶仍會代勞,不料,周秘書淺笑著走過來,把一個錄音機(jī)塞進(jìn)夏寶懷里。
里面熟悉的男聲傳來,蘇晚棠鼻頭有些發(fā)酸。
“很抱歉,任務(wù)緊急留你一人應(yīng)對賓客...”
“——我陸淮安在此宣誓,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p>
溫婉清捅了捅身側(cè)的陸遠(yuǎn)揚(yáng),臉上掛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你兒子還挺會的?!?/p>
“勉勉強(qiáng)強(qiáng),不如他老子。”
溫婉清:“......”
李佳李思思等人也同二人一樣,為蘇晚棠開心著,包括蘇知臣,得知消息的不滿,在陳澤出現(xiàn)撐腰、以及此刻缺席卻未缺遺憾的惦念中,漸漸撫平。
但也有幾人,臉拉得比驢長,嘴翹得能吊起醬油壺。
正是陸大伯一家。
陸遠(yuǎn)州也是部隊的,自然認(rèn)得陳澤,也別說部隊的,但凡盯著點國家時事的人,就沒不認(rèn)識陳澤的。
他兩個兒子結(jié)婚的時候,老爺子都沒有想過請人過來,可陸淮安都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了,老爺子還屁顛屁顛把人請過來撐腰。
這哪兒是撐腰,簡直是偏心沒邊了。
陸淮南面色也不好,之前沒覺得什么,但自從成了家,又得知有家產(chǎn)這事,他再看到這樣的場面,第一個念頭就是心疼錢。
爺爺和三叔一家住一塊,又自小疼淮安,今天這婚禮少不了出錢,那里頭可還有他那一份。
王秀也是眼紅不已,她嫁過來老爺子連面都沒露,別說酒樓了,就是簡簡單單去國營飯店包兩桌,如今一比,那可不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倒是陸淮北年紀(jì)小些,一嘴一塊肉夾得熱乎,吃得滿嘴流油。
王秀瞥見這一幕,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在桌下踢了陸淮南一腳,陸淮南吃痛,‘嗷嗚’一聲:“媳婦,你踢我干嘛?”
“...我想上廁所,不知道地方,你帶我去?!?/p>
“不就在——”
“廢話那么多?帶我過去。”王秀起身,擰著陸淮南胳膊。
這會兒,陸淮南終于轉(zhuǎn)過來彎,明白這是媳婦找他有話說,忙拉開凳子,和陸遠(yuǎn)州打了聲招呼,跟著去了。
陸遠(yuǎn)州看著他這沒出息樣,不耐煩擺了擺手。
二樓樓梯口拐角。
“陸淮南,你看你爺爺那個偏心樣?都是孫媳婦,我的婚禮就那么寒酸?我不管,你也得給我補(bǔ)辦一個婚禮?!?/p>
陸淮南心底是窩著火,但也沒糊涂到分不清大小王,他扯著嗓子低吼:“補(bǔ)辦什么?你覺得可能嘛?二堂嫂爺爺是爺爺?shù)木让魅?,你呢?有啥?心里沒點數(shù)?還有,我又是個啥貨色?能跟已經(jīng)是副團(tuán)長的二堂哥比嗎?”
這話聽得王秀心底跟過山車似的,頂開燒水壺的沸水又冷了下去,還能咋辦?這男人,他連自己都罵!
雖然她也沒打算這樣干,就是拋個磚,但心底咋就這么不爽?
王秀也是個拎得清的,摁下不悅,說:“不辦就不辦,老爺子出錢辦婚禮,這錢咱們得有一份吧?咱倆不好說,你去和三弟說說,讓他給爸說說,把屬于咱們那份錢拿過來。”
陸淮南:“一會兒回去,我找淮北說說?!?/p>
王秀滿意了:“快點回去,別讓淮北把肉都嚯嚯嘴里了。”
二人匆匆上樓。
站在一樓最后一階臺階的傅暻,忽然轉(zhuǎn)身下樓,過了幾分鐘后,他再次上樓,推開二樓一間緊閉的包廂門。
“單買好了,可以走了?!?/p>
“你咋回事?之前,上個廁所那么長時間,這結(jié)個賬又是半天?”顧詩雅把傅暻拉到身側(cè),壓低聲音道。
她話音才落,身后傳來一聲冷哼。
顧老:“可忙死你了,屁股沾不住凳子?!?/p>
傅暻眼皮掀了掀:“外公,你身為外科圣手,我覺得你會理解我們這行的不易。”
顧老:“你娶個媳婦,我就理解了,沒娶媳婦,理解不了?!?/p>
“那我建議外公盡早退休,避免造成醫(yī)療事務(wù),晚節(jié)不保?!?/p>
顧德忠:“......”
轉(zhuǎn)頭睨向顧詩雅,顧詩雅使勁縮脖子,卻仍是沒逃過兩句數(shù)落。
“瞅瞅你帶出來的好侄子!”
再看向傅暻:“還有你,凈和你小姨學(xué)那些不好的。”
傅暻:“外公,上梁不正,下梁才容易歪。”
顧德忠不知想到什么,熄火了。
走到飯店門口,看見停著的出租車,顧德忠眼神自帶GPS的般,盯上傅暻。
“外公,我還有事,不和你們一塊走了?!?/p>
顧德忠就知道這樣,快速鎖定動嘴唇的顧詩雅:“你給我上車。”
顧詩雅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只是,上了車,脖子還往外伸著。
顧德忠沒好氣道:“別伸了,再伸就斷了。”
“爸。”顧詩雅喊了一聲。
車子里安靜了一會兒,見出租車拐了彎,離飯店越來越遠(yuǎn),顧詩雅又坐不住了。
“停車?!?/p>
迎著顧德忠如炬的目光,顧詩雅咽了咽口水。
“爸,你不覺得今天小暻暻有點古怪?”
“你說他是不是背著咱們搞對象了?不行,他那人笨,我得去看看?!?/p>
說完,不給顧德忠反對的機(jī)會,貓腰出去,踩著小皮鞋跑了。
這一好奇,還真讓顧詩雅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你喜歡...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