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姒將樣衣放到一旁，扶著李大姐一起坐下：“怎么回事？姐姐，你可以和我說說看，我不會亂說的。”
李大姐嘆息一聲。
和蘇姒來往這段時間，知道她是個好的，便全盤托出廠里最近的困境。
海外的客戶之前在廠里訂了十萬的成衣，預先付了定金，卻在廠里交單的時候跑單了。
廠里原本就是墊付的原料，廠長最近國內外兩頭跑，也沒拿回一分錢，還在打官司。
工人們的工資交不起，訂單也不多，只能補了工資先辭退一半。
屋漏偏逢連夜雨，廠長的小女兒得了重病，每天住國外的病房治療費都要五位數起步。
李大姐是廠里的老員工，在廠里待了快有二十多年，也知道廠里把蘇姒工作室訂單退單的消息。
“幺妹，你也莫怪廠里，他寧愿賠付違約金，也不想耽誤你。要是這衣服做了一半，莫得錢維系，廠子倒閉，那才更糟心哦！”
蘇姒點了點頭，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
“姐姐，廠里沒把那些衣服走其他渠道銷售嗎？”
李大姐搖頭，一個頭兩個大：“我不曉得這些嘞，我們廠做得都是像你們這樣門店的衣服，直接來搞批發。但現在夏天才剛開始，誰來買這批羊毛衫哦。”
蘇姒安靜聆聽，終于理清源頭。
海外買的時令和國內相反，羊毛衫的季節倒是剛好。
國內實體門店是季節實時銷售，只有設計師品牌才會提前出季度服裝。
不過，如果走一波反向宣傳呢？
聽起來，這個廠子還沒開通線上銷售渠道。
蘇姒有之前在墨生線上渠道銷售的經驗。
可以稍加一些效應直播帶貨，不過一切前提得產品質量過關才行。
一個計劃逐漸在蘇姒腦海初具雛形。
“姐姐，可以賣我兩件羊毛衫嗎？”
“可以，當然可以！我給你按成本價賣給你哦！”李大姐樂呵呵的。
廠里的銷售最近愁極了這批貨，能賣出一件都算好的。
就算是杯水車薪，也能讓人有盼頭。
蘇姒拿到實物，一共有黑，白，褐，藍三種顏色，雖然是混紡羊毛，但沒有浮毛，針腳細密，版型也很正。
老牌的制衣廠，手藝是很過關的。
“姐，廠長在嗎？我想和他談一項合作。”見李大姐猶豫的神色，蘇姒補充道：“關于羊毛衫的。”
廠長一聽有人來咨詢羊毛衫，急急忙忙從醫院趕了過來。
但看到是蘇姒時，一腔歡喜被冷水澆滅。
這些天蘇姒經常聯系他，他是能躲就躲，能打發就打發。
他瞪了一眼隱瞞的李大姐，隨后無奈的目光落到蘇姒身上：“蘇小姐，我知道你還是為了樣衣的事，這事真的莫法啊！我們廠現在的情況你都看見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蘇姒立馬表明來由：“高廠長，我這次過來，是為了羊毛衫的事。”
廠長看過蘇姒的樣稿，衣服做得都是材質一流的高級貨。
怎么會看上他們這些純色樸素的羊毛衫？
廠長將信將疑，懷著最后一絲希望問：“您要買？”
蘇姒搖搖頭：“我不買。”
廠長的眼神瞬間變得失望，開始趕人：“唉，蘇小姐，不買就莫耍我了，廠里現在本來就困難，我沒得那么多時間幫你鬧。”
“我可以幫你賣。”
“賣，怎么賣？”
“走網銷渠道，可以賣貨直播。”
注意到廠長疑惑目光，蘇姒誠懇解釋道：“傳統店鋪售賣現在在國內肯定行不太通，具體的方案我可以回頭給您做一份具體的項目書。”
廠長沉默一瞬，不抱很大希望問道：“你這要搞多少錢？”
之前廠里也有人提議過去網上找人帶貨直播，但找的主播團隊開天價，一天還賣不出去幾件。
蘇姒仍笑著搖頭：“不用，我只想廠子能好起來，我們兩家可以繼續合作。”
聞言，廠長眸光有愧疚閃動，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好，只要你能幫廠里賣出這些衣服，我們廠繼續合作，給你的排單量最優先安排！再打八折！”
這個折扣優惠，在市面上已經是極低價格，這樣品質的找不出第二家。
長期合作，利潤只會翻倍。
蘇姒欣然同意，連夜做了一份方案，和廠長一起敲定。
與此同時，楚穎得知蘇姒四處找廠碰壁的消息，冷笑不已。
“一個離了徐家什么都不算的東西，還敢攀高枝，稍微動點手段就蹦不起來了。”
看到徐九俞居然在集團賬號大張旗鼓官宣時，她簡直氣瘋了。
真是翅膀硬了，她越是不許什么，越想干什么！
這種時候，楚穎知道不能再只從徐九俞下手，她一定要揭開蘇姒的正面目，讓他好好看看！
這次工廠的事，還只是個開始！
楚穎輕輕扣動茶杯蓋，贊許看向楚墨：“小墨，這事干得不錯，你要祖宅的那塊地，回頭我會讓人劃給你。”
許墨翹著二郎腿，正在看手機，嘴角一翹：“姐，你這就客氣了。回頭小九知道了，還不得吃你的醋。”
“行了，你嘴別貧了，從小到大誰不知道我最疼你。”楚穎輕笑：“對了，爸給你安排的相親你怎么又沒去？你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許墨晃動的腿一停，眸中笑意收斂，站起身道：“行了姐，小九這事我就給你幫到這了，再多他可得記恨上我了，還有事先走了。”
“你這臭小子，怎么一和你說正事就開溜？”
楚穎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氣得嘟囔道。
……
蘇姒準備在線上直播正式開始前，為這批短促的羊毛衫做一個廣告視頻引流。
高廠長的制衣廠也算是國貨老廠子，現在處境如此艱難，剛好可以融進最近國貨潮的大隊里。
當她在群里集思廣益時，黎漫姿踴躍報名，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姒姒，我我我！讓我來！我最近在寫劇本！你這個可太典型的案例！我來給你寫！”
聽著黎漫姿雀躍的聲音時，蘇姒也不禁受感染，笑道：“黎導有什么想法？”
她知道黎漫恣最近有從演員轉行的想法，已經開始去上導演課，其中涉獵到劇情內容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