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找掩體!”鄭瘸子嘶吼著,將易子川撲向旁邊一個半埋在地下的金屬罐體后面。
“轟!咔嚓!”
觸手的橫掃與暗紅閃電幾乎同時降臨!堵住缺口的廢棄構件被巨大的力量擊中,部分碎裂、熔化,更多的垃圾被拋飛,煙塵混合著焦糊味和能量灼燒的異響彌漫開來。
缺口外傳來幾聲短促的慘叫和驚呼,顯然是外面的伏擊者被這突如其來的無差別攻擊波及了!
混亂!極致的混亂!
這正是鄭瘸子想要的效果!他用自己制造的障礙,引來了垃圾場內恐怖存在的攻擊,而這攻擊又恰好“幫助”他們清理了外面的伏兵!
“就是現在!”煙塵尚未散去,鄭瘸子猛地躍起,短刃劈開一塊飛來的燃燒碎屑,目光死死盯住那被再度破壞、但似乎因為剛才的攻擊而出現短暫“真空”地帶的缺口。“沖出去!”
他不再猶豫,拉著易子川,如同兩道離弦之箭,沖向那一片狼藉、仍殘留著暗紅電弧和零星火焰的缺口。
腳下是灼熱的廢墟和可能尚未死透的伏擊者,頭頂是翻滾的詭異能量,身后是狂暴追擊的恐怖存在。兩人幾乎是憑借著求生的本能,榨干最后一絲力氣,踉蹌著、連滾帶爬地沖過了那片死亡地帶。
身體猛地一輕,仿佛沖破了一層無形的屏障。雖然外面的空氣依舊渾濁,帶著荒野特有的土腥味,但那股縈繞不散的、垃圾場特有的腐敗和能量紊亂的壓抑感,驟然減輕了許多。
他們出來了!
然而,危機并未解除。
鄭瘸子腳步不停,回頭瞥了一眼。垃圾場缺口處,煙塵與暗紅電光交織,那巨大的觸手正在緩緩收回,似乎垃圾場內的規則限制著它的完全脫離。但隱約能看到幾道模糊的人影在缺口附近掙扎,似乎是幸存的伏擊者,也有人影在更遠處的土坡后閃動。
“不能停!”鄭瘸子喘息著,聲音沙啞得厲害,“外面的人沒死光!快走!”
他辨明方向,拉著幾乎脫力的易子川,向著記憶中相對安全的、一片廢棄的古代民居殘骸區奔去。那里地形復雜,易于躲藏。
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昏黃的天光與起伏的荒地之間,身后只留下那座依舊在轟鳴、閃爍著不祥紅光的恐怖垃圾場,以及可能仍在暗中窺視、身份不明的敵人。
逃出生天,只是另一段亡命的開始。而鄭瘸子心中清楚,他和易子川身上,恐怕帶著某些讓這些“怪物”和“人”都緊追不舍的東西,或者……秘密。
好的,我們繼續這段充滿危機與未知的逃亡:
夕陽如同稀釋的鮮血,潑灑在荒蕪的曠野上。遠處那座依舊傳來隱隱轟鳴、閃爍著不祥紅光的垃圾場,像一塊潰爛的傷疤烙在大地上。
鄭瘸子和易子川不敢有片刻停歇,將體內最后一絲力氣壓榨出來,撲向那片如同巨獸殘骸般的古代民居廢墟。斷壁殘垣在昏黃的光線下投下長長的、扭曲的陰影,仿佛隱藏著無數窺探的眼睛。
“這邊!”鄭瘸子對這里的地形似乎頗為熟悉,拉著易子川鉆入一條幾乎被風沙掩埋大半的狹窄巷道。巷道兩側是傾頹的土石墻壁,頂部偶爾有殘存的石梁架著,提供了一絲遮蔽。
直到深入廢墟近百米,在一個由倒塌房梁和墻壁形成的、相對穩固的三角空間內,鄭瘸子才猛地停下腳步,將易子川往里一推,自己則背靠斷墻,劇烈地喘息起來,獨眼卻如同最警惕的哨兵,死死盯著來時的方向。
易子川直接癱坐在地,胸口如同破風箱般起伏,喉嚨里滿是血腥味,手腳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劫后余生的虛脫感與深入骨髓的后怕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說不出話。
良久,鄭瘸子的喘息才稍稍平復。他側耳傾聽了片刻,除了風聲穿過廢墟孔洞發出的嗚咽,以及遠處垃圾場方向隱約傳來的、似乎漸漸平息的異響,并未聽到明顯的追兵動靜。
但他不敢有絲毫放松。外面的伏擊者,還有垃圾場里那超出理解的恐怖,都像無形的枷鎖,縈繞在心頭。
“鄭……鄭叔……”易子川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沙啞,“剛才……外面那些是什么人?”
鄭瘸子緩緩搖頭,短刃依舊緊握在手,刃身上的污血和粘液已經凝固。“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路過的。”他頓了頓,獨眼掃過易子川蒼白疲憊的臉,“他們的目標,很可能就是我們,或者說……是你我身上的某樣東西,或者我們知道的某個秘密。”
易子川瞳孔一縮,想到了之前的追殺,想到了垃圾場內種種詭異的遭遇,臉色更加難看。“是因為……我父親……”
鄭瘸子抬手打斷了他,示意現在不是詳細討論這個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摸出一個小巧的皮囊,拔掉塞子,將里面僅剩的少許清水遞給易子川。“省著點,潤潤喉嚨。”
清水滑過干灼的喉嚨,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涼。易子川將皮囊遞回,鄭瘸子卻擺了擺手。“你留著。”
沉默再次降臨。夕陽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入地平線,暮色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彌漫開來。溫度開始下降,曠野的夜風帶著刺骨的寒意。
“我們不能在這里久留。”鄭瘸子壓低聲音,“夜里更危險,無論是人,還是‘別的什么東西’。必須在天黑透前,找到更安全的過夜地方。”
他站起身,透過墻壁的縫隙觀察外面。廢墟深處影影綽綽,寂靜得令人心慌。
“跟我來,我知道這廢墟里有個地方,或許能暫避一晚。”鄭瘸子說著,示意易子川跟上。他選擇的方向并非深入廢墟核心,而是沿著邊緣,迂回向另一側移動。他的腳步放得極輕,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盡可能不發出任何聲響。
易子川強撐著疲憊的身體,緊緊跟上。他發現鄭瘸子并非盲目亂闖,而是在某些看似普通的斷墻或石堆前,會停留片刻,觀察上面一些幾乎難以辨認的刻痕或擺放特殊的石塊,似乎在以此辨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