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里就是塢主方志行平日里閉關的所在？”宴成微微皺眉，向著身旁的苗衍問道，“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與他預想中景象截然不同。
沒有守衛，也沒有靈力氤氳，就連地脈波動都感知不到。
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苗衍臉色也有些凝重和不確定。
他在神魂禁制被解開后，自然是知無不言。
此時，他手中的三才通寶正在微微震顫，發出極輕的低鳴。
并非危險預警。
僅僅顯示此地的氣場異常。
至于為何異常？
他也不知道。
他驅散心頭的不安，語氣肯定：
“主上，錯不了，這條密道只有核心人員才知道，里面絕對是方志行的閉關密室。但這么平靜……難道方志行不在此地？”
茍川插嘴：“不在此地？那咱們……？”
“我那是猜測。”苗衍打斷，繼續分析：“以我對王麻子的了解，他那尿性，估計在黑煞幡發現我等時，就已經溜了，所以他那邊是絕對不能去的，十有八九布了陷阱。方志行這里倒是可以一探，就算不在，也能發現點線索。”
山洞漆黑，氣氛壓抑，在配合著水滴聲滴滴答答。
茍川心里一陣發毛。
他環視一圈，提出自己意見：“主上，此地透著邪性，風險難測。要不……咱們還是先轉向那幾處油水充足的秘密倉庫？至少能先收點實在的利息，穩妥些。您看？”
苗衍與茍川將目光投向宴成。
離開還是繼續？
等著他決策。
宴成覺得苗衍說的有道理。
王麻子大概率已經躲起來了，至于那些油水充足的倉庫，又不會長腿跑。
古語有云：擒賊先擒王。
既然這是塢主的閉關密室，還廢哪個勁干什么。
真要是出了意外，他也不是沒有后手，舒嵐給的符箓可還沒用呢。
金丹修士也能碰一碰！
宴成不再猶豫道：“就這吧，我來破門，你們退后點。”
茍川和苗衍不再多言，立刻依言向后退出十余丈，各自凝神戒備。
宴成深吸一口氣，并未動用玄鐵斧，而是右拳緊握，磅礴的氣血之力與靈力匯聚于拳鋒之上，整條手臂仿佛微微膨脹了一圈，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力量波動。
下一刻，他腰身微沉，猛地一拳轟出！
砰！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猛然炸開。
那扇烏黑鐵門劇烈震顫，門上原本黯淡的符文猛地亮起一瞬，隨即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嚓’聲。
以拳鋒擊中點為中心，蛛網般的裂痕瞬間遍布整個門面。
轟隆！
整扇大門再也支撐不住，向內凹陷、扭曲，炸開一個大洞。
煙塵彌漫間，門后的景象緩緩顯露出來。
只見密室中央，一位身穿淡青色法衣的男子背對著門口，盤膝坐在已經黯淡了的聚靈陣法之中，頭顱低垂，一動不動。
周身散發著一種極其不穩定的、混亂而衰敗的氣息。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焦糊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之感。
地上散落著不少玉瓶，有些已經碎裂，丹藥滾落一地，靈氣未失。還有許多看似不凡的法寶也散落在周圍，似乎主人在最后關頭試圖催動它們，卻未能成功。
“死了？”茍川驚疑不定地低聲道。
宴成神識一掃：“氣息全無，沒有神魂波動，應該是死了。”
苗衍小心翼翼地繞過碎門，湊近些打量起那具尸體。
面色青黑，七竅隱有黑血殘留……
忍不住驚呼道：“是方志行！這！這難道是突破金丹境時，心魔反噬，自行焚毀神魂而亡？！”
他越看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
連忙對宴成道：“主上請看，方志行肉身大致完好，并未經歷雷劫洗禮或外力重擊的痕跡，丹田氣海之內，靈力正在緩緩溢散！這說明他根本還沒來得及引動天劫，就在心魔關隘上身死道消！”
苗衍的語氣帶著敬畏和惋惜。
沖擊金丹境乃是修行路上的一道巨大天塹，無數驚才絕艷之輩都倒在了心魔這一關，沒想到這位神秘的黑煞塢塢主竟也落得如此下場。
宴成聞言，目光再次落在那尸體上，微微頷首。
苗衍分析的頭頭是道。
確實與他神識探查的結果相符合。
之前通道的死寂之感，想來并非空城計或陷阱，而是這位求道者隕落時，其潰散的強大神魂力量對環境造成的一種短暫污染和壓制。
遺憾的是。
無法從他口中問出為何要針對流虹崖。
不過……
宴成掃過地上那些依舊靈氣盎然、寶光隱隱的丹藥和法器。
這些東西，品階絕對低不了！
畢竟這可是一位筑基巔峰、黑煞塢的頭頭，為了沖擊金丹而精心準備的資源。
如今，倒是送了自己。
行吧，算作利息了。
再搜刮了幾個倉庫，就可以撤了。
連頭頭都死了，留下苗衍和茍川在這邊照看就行，等有了王牧之消息，再來不遲。
宴成不再多看那失敗的求道者。
直接吩咐：“打掃一遍，看看都是些什么。”
“是！主上！”
苗衍和茍齊聲應道，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斗法他們插不上手，但打掃戰場可太行了。
定然掘地三尺！
給主上辦得漂漂亮亮，絕不放過半枚下品靈石！
二人立刻行動起來。
苗衍更是發揮特長，他早年沒加入黑煞塢時，一直在七十二峰各地瞎混，坑蒙拐騙……不，是游歷四方。
算得上見多識廣。
他一邊將丹藥分類收好，一邊向宴成介紹。
哪些丹藥是穩固心的，哪些是補充元氣的……其中最珍貴的便屬那神顆能輔助凝聚金丹、提升結丹幾率的‘降塵丹’。
宴成在拍賣會上見過。
其價值不下化形丹！
另一邊。
茍川將地上那幾件形態各異的法寶攝起，仔細檢查確認。
法寶若被原主人祭煉過，會留下強烈個人印記，甚至可能蘊含反擊禁制，需要重新煉化，才能使用。
他將需要重新煉化的分為一類，可以直接用的分為一類。
分別收入儲物袋后，獻寶似的遞給自己主上。
恭敬道：“主上，這四件是需要您重新祭煉的，這十余件靈力平和，您可以直接催動。至于那些被激活了的符箓，已經淪為廢品，無法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