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中央地方法院門外，白色的跑車在路邊熄火，像一頭暫時收斂了爪牙的野獸。
金泰妍和鄭秀妍從車上下來，抬頭望著眼前這棟莊嚴肅穆的建筑，陽光被巨大的樓體切割成塊，投下的陰影讓人無端感到壓抑。
門口的警衛顯然認出了這兩位頂級女星，但職業素養讓他保持著鎮定，只是在眼神交匯時多停留了半秒。
“你好，我們想找顧燭法官。”金泰妍上前，語氣禮貌。
警衛看著眼前的兩張熟面孔沒有多問，拿起內線電話撥了出去，“事務官辦公室嗎？我是正門警衛，有兩位女士找顧燭法官，是少女時代金泰妍和鄭秀妍。”
電話那頭的李承俊一愣，少女時代？怎么又來了？
他放下手中的卷宗，心里泛起嘀咕，這少女時代的成員是把法院當成S.M.公司大樓了嗎，隔三差五就往這兒跑。
捂住話筒，快步走進里間。
“法官nim，金泰妍和鄭秀妍XI在樓下，說要見您。”
顧燭頭也沒抬，視線依舊停留在面前的文件上，聲音平淡無波。
“安排會客。”
李承俊心里更納悶了，試探著問：“法官nim，您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顧燭隨口應了一聲，沒再多言。
李承俊不再糾結，或許她們真的有重要的事，畢竟自家這位法官大人的私交圈，他從來也看不透。
也許是因為林允兒的緣故？
“我這就安排。”
會客室內，樸敏珠為三人端上熱茶后，便識趣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她回到自己的工位，還是忍不住好奇，時不時抬頭看向那扇緊閉的門。
“承俊哥，你說她們找法官nim會是什么事啊？我是真想不出來。”
李承俊一邊整理文件，一邊掃了會客室一眼，“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少女時代現在是十周年回歸的關鍵期，總不見得是為公司合約的事吧？”
樸敏珠轉念一想，像是想起了什么。
“合約？我記得她們和S.M.的合約好像是快到期了，還沒續約？”
李承俊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繼續埋頭工作，“那是S.M.內部的事，我們外人哪里知道。不過這事按常理，不應該先去找公司商議嗎？怎么跑來找我們顧法官？”
樸敏珠一邊操作電腦，一邊說出自己的猜測，“可能是因為林允兒？憑她們的關系，過來咨詢一下法律意見也正常。”
李承俊不置可否，“也許吧。”
外間辦公室忙碌依舊，里間的會客室，氣氛卻沉重得能擰出水來。
顧燭安靜地聽著，金泰妍和鄭秀妍一五一十地將金鐘鉉的異常狀況，以及她們的擔憂和猜測，全部說了出來。
他全程沒有打斷，只是偶爾端起茶杯，淺淺抿一口，那份平靜，反而讓兩個女人心里的不安越發擴大。
等她們說完，室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顧燭放下茶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一聲輕響，在這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終于開口，語氣依舊平淡，卻透著一股讓她們心頭發顫的寒意。
“事情我了解了。會與大檢察廳那邊溝通，牽扯邪教組織殘部的清理工作，一直是大檢察廳的人在負責推進。”
金泰妍和鄭秀妍察覺到他話里透露出的信息，檢察機關的高層早已介入，她們今天的行為，是不是打亂了官方的計劃？
顧燭看著她們驟變的臉色，繼續說道：“你們今天的舉動，很大可能已經引起對方的警惕。”
他頓了頓，視線從兩人臉上掃過。
“明晚活動結束后，來接受我的懲罰。”
“整個八月，好好完成你們和SONE的十年之約，其他事，無需你們操心。”
鄭秀妍想說點什么，可話到嘴邊，看著顧燭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
身旁的金泰妍默默低下頭，一言不發，心里滿是自我懷疑。
是不是自己又做錯了？是不是又給他添麻煩了？
顧燭看了一眼腕表，站起身。
“時間不早了，你們該回去了。”
兩人如同被赦免的囚犯，起身，向顧燭告辭后，逃也似的離開了。
顧燭回到辦公桌后，像是無事發生一般，繼續處理起文件。
不多時，李承俊和樸敏珠抱著一沓最新的卷宗和需要審批蓋章的文件走了進來。
兩人還是沒忍住，試探地問：“法官nim，剛才那兩位……”
顧燭隨口道：“合約糾紛咨詢。”
兩人得到一個“合理”的答案，不再多問，轉身離開。
片刻后，顧燭換上法袍，前往法庭。
從法院出來，金泰妍和鄭秀妍驅車返回公司。
一路無言，兩人都在反復咀嚼著顧燭剛才的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反省。
抵達S.M.大樓，兩人在踏入練習室的前一秒，迅速調整好了情緒。
鏡子前，成員們正在揮汗如雨。
看到她們回來，林允兒和徐珠賢第一時間迎了上來，李順圭也投來詢問的視線，但她們都默契地沒有立刻開口。
練習間隙，林允兒和徐珠賢終于找到機會，將兩人拉到角落。
“情況怎么樣？”
“他有說什么嗎？”
金泰妍和鄭秀妍對視一眼，將剛才在法院的對話，大致說了一遍。
林允兒和徐珠賢聽完，臉上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這一幕，清晰地落在不遠處的李順圭眼中。
她雖然聽不清她們在聊什么，但那幾個人的神情，那份獨屬于她們之間才有的默契，讓她幾乎可以肯定，這事又和那位顧法官有關。
這幾個人的復雜關系，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嗯？等等！這Tiffany怎么也過去了？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片刻后，九人再次投入到漫長而枯燥的訓練中。
與此同時，金鐘鉉的事也傳到了李秀滿的耳中。
他立刻找來SHINee的負責人和團體經紀人，詳細了解了情況。
當聽到不僅SHINee其他成員，連金泰妍和鄭秀妍都親自去看望過之后，李秀滿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立刻下令。
“從今天起，加派人手，助理、隨行醫生、保鏢，二十四小時給我盯緊金鐘鉉的狀態，任何異常，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稍晚些，正在練習室揮汗如雨的金泰妍和鄭秀妍，收到了李正勛的召見。
理事辦公室。
李正勛聽完她們的解釋，沒有過多責備，只是看著她們。
“我知道你們關心后輩，也知道你們拿SHINee那幾個小子當親弟弟看待。”他頓了頓，接著道：“但現在是你們回歸最關鍵的時期。”
“公司的事，有公司來處理。”
“你們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給我全力準備好下周的回歸舞臺，其他事，不要瞎操心。”
“內，我們知道了。”
金泰妍和鄭秀妍異口同聲地回答。
李正勛看著她們，有些意外。
金泰妍聽話，這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
可鄭秀妍……她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李正勛又叮囑了幾句，見她們依舊是一副“絕對服從”的模樣，便揮了揮手，讓她們離開了。
他看著鄭秀妍離去的背影，總覺得哪里透著一股不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