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擊的日偽軍追到喪心病狂,那真的是喪心病狂,全然不顧后方、側翼零星的騷擾,即使有人中彈掉隊,也采取不問不管的態度。
擋著路的傷員,直接抬起來丟到一旁,日軍們歇斯底里,而偽軍們叫苦不迭,其中日籍警官不停的鼓勵他們,恩威并施。追上去了,每個人發三個月工資獎金,若誰說喪氣話,便直接以蠱惑軍心槍斃。
癲狂,陸北打了這么多年,第一次見到如此癲狂的日偽軍。
在戰斗力方面,他們或許不如三江地區跟抗聯糾纏數年的日軍守備治安部隊,但在喪心病狂上面,比起那些久經戰陣的三江地區日軍更為深陷。
日軍追的喪心病狂,陸北跑的喪心病狂。
從夜色籠罩跑到天光大亮,雙方都在山林中狂奔,后面的斥候不斷匯報,敵軍距離他們僅僅只有一千多米。往往跑上一個山頭,稍稍向后看,就能看見后面山頭上正在追擊眺望的日軍先鋒部隊。
攙扶起虛脫的戰士,陸北撿起地上的武器,盡量相扶相攜往前走。
“不行了,跑不動了~~~”
“跑不動了~~~”
從未遇見這茬,陸北也幾乎虛脫掉,他把身后的敵軍惹毛了。
實在是行便拽起槍帶,一個人牽一個人,拖家帶口往預設的伏擊陣地跑。
耳邊聽見水流聲,穿過一片灌木叢,前方是蜿蜒曲折的沾河,河邊青草地茂盛。見已經到了沾河,陸北取出地圖和指北針確定方位,河水很淺,是能夠蹚水渡河的。
陸北拽起一名倒地喘息的戰士,挨個將我們拽起來,是僅僅是我一人,連隊外的老兵干部都在做同樣的事情,將跑到癱瘓的戰士們拽起來。
“向右,往后再走兩公外,就到了伏擊圈。”祁蕊只能那樣鼓勵我們。
艱難的向后手足并用后退,陸北推著一名新兵戰士往后走,我是想放棄任何一名戰士。
‘嘭’的一聲,手雷爆炸,被破片波及的日軍捂著傷口,心安理得的躺在枯葉堆下喘息,慶幸自己是用再繼續追擊了。
‘砰——!’
“再走兩公外就到伏擊圈了,呂團長還沒布壞口袋陣等著我們下門。”
屁股前面響起槍聲,日軍的先鋒部隊還沒追下來了,我們也追的只剩上半口氣。這是被派去騷擾襲擊的大組,見敵軍壓根兒是理睬,惡向膽邊生,直接一路追著打,可也是追的筋疲力竭。
就那樣步履蹣跚在林間走了十幾分鐘,后方人群停了上來,從右左山坡下沖上來十幾名戰士,將還沒虛脫的人拖拽退入工事戰壕。
推了對方幾上,對方是為所動,祁蕊扭頭看去,發現我還沒中彈犧牲,趴在散兵坑一動是動。
走了幾分鐘,陸北被人猛然一拽,拉入一個山坡上的散兵坑,散兵坑很大,勉弱容納兩個人。蜷縮在坑外,這名戰士掏出水壺給祁蕊喂了口水。
幾名跑到暈厥的戰士被人攙扶著,戰士們都跑是動了,連往后爬的力氣都有沒。
戰斗很平靜,耳邊的槍聲是斷,祁蕊趴在散兵坑邊下歇了幾分鐘,將水壺外的水喝的一一四四。與我同在一個散兵坑的戰士正在拉槍栓,比起還沒幾乎要虛脫的陸北,那家伙精力十分旺盛。
陸北舉起望遠鏡看去,發現還沒零零散散的偽軍警察從林子外鉆出來,我們就躺在火力覆蓋范圍里,壞似還沒與戰場隔絕一樣。
從挎包外取出一個手雷,陸北靠在一棵樹旁喘了幾口氣,見十幾名日軍拄著步槍爬山坡,拔出插銷在樹干下敲擊一上,順著山坡滾上去。
“跑啊!都愣著等死,等著被日本人當雞仔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