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聽見后抬手揮舞著,用鄂溫克話大喊。
孟海河稱他們?yōu)椤艓焯厝恕驗樗麄儚睦漳煤拥难艓焯刂葸w移而來,被迫遷移而來。而固德林則是當?shù)囟鯗乜瞬柯涞男帐希粋€氏族。
極盡思索腦海中曾經(jīng)的過往,孩提時期在額爾古納河的生活依舊深深烙印在孟海河腦海中,在一生的時光中,這位達斡爾老人絕大多數(shù)時光都充滿凄苦,而童年時期那無憂無慮的生活還在治愈他。
搭上話了,那么一切都好說。
孟海河急不可耐的趟過河水,向鄂溫克人介紹自己。
他來自‘莫日登’哈拉,一個達斡爾氏族。孟海河話都有些說不清,他太過激動,額爾古納河右岸不僅僅是他氏族部落在未成為半農(nóng)耕、半游獵部落之前的牧場,更是承載他一生愉悅的地方。
他說的話夾雜著達斡爾語和鄂溫克語,語速極快,除了那幾個身穿鹿皮袍子的山民之外,很少有人能聽懂,連一些達斡爾、蒙族戰(zhàn)士都聽不懂,不過隊伍里有鄂溫克族戰(zhàn)士,躍躍欲試想跟自己的族人說上幾句。
“克林都、巴雅、列娜、呼爾薩滿······”
連著說了一串人名,那幾位鄂溫克獵人均搖頭,孟海河已經(jīng)上了年級了,他年過半百,所說的孩提時代玩伴成為過去詞。
再度回到額爾古納河右岸,孟海河驚奇的發(fā)現(xiàn),這里的山川樹林不曾變換,但人已經(jīng)不知去向何方。他自我安慰著,或許曾經(jīng)孩提時光的玩伴們,在額爾古納河右岸另外一處山林,在另外一個部落。
也許他們離開這片山林,也許和自己一樣被俄國人驅(qū)趕走,之后再也沒有回到這片土地。
陸北讓李光沫陪同孟海河去一趟鄂溫克人的撮羅子,詢問一下當?shù)氐那闆r,最好是能夠與部落薩滿或者是頭領見面。那幾個獵人拿著水連珠,蘇軍的制式武器可不會憑空出現(xiàn)在這里。
誤會結(jié)束,陸北讓戰(zhàn)士們繼續(xù)休息,但警戒巡邏是必不可少的。
待天色徹底暗淡之后。
在河邊出現(xiàn)一隊人馬,是額爾古納河右岸的鄂溫克部落,那些人瞧見數(shù)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宿營,眼中那恐懼是掩蓋不了的。
陸北特意將隊伍里的鄂溫克戰(zhàn)士組織起來,想讓他們降下戒心。
事實上不用陸北費勁去游說,他們的首領和薩滿就趟水過河,一見面就歡呼雀躍。
他們一直在等抗聯(lián),阿克察·都安及大額烏蘇他們派人來過這里,給當?shù)氐亩鯗乜巳藫Q皮毛山貨。讓額爾古納河右岸鄂溫克人如此歡迎的原因還有另外一件事,在當?shù)刂圃鞜o數(shù)慘案的別什果夫白俄部隊被剿滅。
興安游擊隊派人宣傳過,無論是額爾古納還是根河、海拉爾、牙克石都流傳開了。
不僅如此,日本人要抓十五歲以上的鄂溫克少年,強迫他們進行軍事訓練。興安游擊隊出動,襲擊了兩次日本人,解救了十幾個少年,后來日本人的林棲訓練營還是沒有開下去。
在額爾古納河右岸,抗聯(lián)的名聲早就傳遍興安嶺,從牙克石到漠河金礦,生活在山林中的部落,無論是蒙族、鄂溫克、達斡爾、鄂倫春都或多或少知道。
圍坐在篝火旁,鹿皮袍子烘烤后散發(fā)著一股惡臭,那些家伙太過興奮了。
唯獨孟海河病懨懨,在孫子被送往伯力城之后,這是第二天在他臉上浮現(xiàn)出這樣的神情。他所認識的那些童年玩伴已經(jīng)沒人能記得,部落的首領和薩滿已經(jīng)換了人。
倒是有兩個玩伴還能打探到消息,不過早已經(jīng)嫁到CBEHQ,其他人要么死于疾病、要么死于戰(zhàn)場,被稱為‘索倫部’的諸多鄂溫克、達斡爾、鄂倫春人,他們相當一部分人的命運是從軍。
在這里,許多部落會懸掛‘海蘭察’的畫像,流傳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