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了倒是沒啥事,但容易感染瘧疾等傳染病,通俗來說就是打擺子,能拉到懷疑人生那種。
找衛生員要來一枚日軍的金雞納小藥丸,呂三思擺擺手說沒事,等打擺子之后再用也不遲,藥品珍貴還是留給有需要的同志。
“拉死你算逑!”
呂三思走幾步就撓癢,這還算輕的,騎兵隊和輜重隊那群牽馬的,誰身上不養個虱子王朝,只能說注意衛生,勤快些洗漱。
走在身旁的義爾格脖子發白,不是患病了,是打的爽身粉。某位日籍軍官的私人物品,可能是家人擔心他濕熱難耐而導致皮膚發炎瘙癢,說真的那家伙的家人很關心他。
這是洋派,還有本土派,從河溝子里掏泥巴直接從頭到腳抹個遍,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陸北走上河邊一塊巨石,拿起指北針和地圖看:“這是到哪兒了?”
“托河路。”
挑著兩個鐵鍋的孟海河從他身旁路過:“這條河是托河,往前就匯入西諾敏河。”
“托河路?”
“同治皇帝給鄂倫春設五路八佐,把世代住在托河、扎文河、諾敏河三河交匯處的鄂倫春設為一佐,便于從中征調索倫諸部青壯從軍。”
這樣說陸北就明白了,還得是老家伙知道的事情多,能把當地風土人情來龍去脈說的清清楚楚。在大興安嶺地區轉悠一圈,陸北感覺自己都搞了一個關于索倫諸部的歷史調研課,估計溥儀那老小子都不知道他老家的事情。
果真如孟海河說的那樣,往前走了兩三公里山路,就看見西諾敏河。
從河谷走出來的那一刻,眼前一片豁然開朗,這是大興安嶺中的河流沖擊平原,也是他們來時的路。之后便好辦許多,只需沿著西諾敏河直下就能回到莫力達瓦,往上走就抵達額爾古納河右岸。
河流沖擊平原有撮羅子,百余頭馴鹿正悠哉悠哉吃草,義爾格興奮的和隊伍里的鄂倫春戰士跑出去,隔著河流向對岸河邊的人喊話。
那是一個鄂倫春人部落,見到抗聯再度回來,部落里的人也揮手致意吶喊。沒過河,因為能供人行走的山路在河流北岸,如果要過河的話很麻煩。
尚晚時分,幾個鄂倫春人坐著簡陋的木筏過來,帶來硝制好的皮子以及魚肉來找抗聯換取生活用品。
在帳篷里,陸北正站在電臺后面等待回電,趙尚志率領一支小分隊從黑河入境,目前還不知道他們到什么地方,萬一被日軍逮住就麻煩了,現在是約定的通訊時間,看看能否呼喚到對方電臺訊號。
“支隊長,這幾位族人想找咱們換些鹽巴、子彈什么的。”義爾格跑過來,抬手一指外面站著的幾個鄂倫春人。
陸北扭頭看了一眼,其中有個家伙背著一桿三八式步槍,眼神躲閃很是不安。
“鹽巴可以換,子彈就免了。”
“都是自己人。”
陸北問:“你們呂主任呢?”
“跑肚去了,正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