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嫩江兩岸,吹起麥浪陣陣。
從西瓦爾圖村撤離,一路北上。五支隊指戰(zhàn)員們情緒低落,未發(fā)一槍一彈而離開,這到底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可又能如何。
行走在山間小路上,陸北上躥下跳跟個猴子似的,他鼓舞戰(zhàn)士們繼續(xù)向前,此時的撤離不過是一時的,他們最終還是要打回來的。情緒低落,就連唱起的歌子都有些悲傷。
炮營走的太慢,前拉后退,騾馬累的四肢發(fā)抖,那幾門七十七毫米野炮舍不得丟。
“丟掉丟掉,全部丟掉!”
炮營的戰(zhàn)士很舍不得:“這炮精貴,保不齊哪天還能用上。”
“現(xiàn)在用不上,改天我給你繳獲更好的。”
陸北扯著嗓子喊:“張霄,把這幾門沒用的鐵疙瘩給我丟了,拆下炮鏡丟進山林子。你留著這些東西干嘛,是會下崽還是怎么樣,給我丟了。”
“是!”
十分無奈,拍打著冰冷的炮盾,張霄很不舍的讓戰(zhàn)士們將套在騾馬上的套子摘下,將火炮推入路邊的小水溝。這四門野炮立下功勛了的,只不過現(xiàn)在是累贅,陸北毫不留情丟下。
沿著山路一直走,遁入大興安嶺東麓山林地帶。
路上,五支隊遇見幾位在山里打獵的獵戶,得知日軍大軍過境,抗聯(lián)無力抵抗只能向北轉移。獵人沒說什么,只是將打到的獵物送給抗聯(lián),問抗聯(lián)什么時候回來。
無言以對,沒法給他們一個準確回答。
走了兩天,前方便是宜里鎮(zhèn),在鎮(zhèn)子里休整一夜,陸北打算明天沿著奎勒河向下,前往奎勒河鎮(zhèn),再北上沿著甘河進入鄂倫春旗地區(qū)。
夜幕降臨,陸北躲在鎮(zhèn)公所不敢出去,倒是呂三思幫他擋住壓力。
提著兩籃子蔬菜瓜果和雞蛋,呂三思走進來說:“這是當?shù)鼐葒鴷蛠淼奈繂柶?,人家問咱們什么時候打回來,算了你也不愛聽,我也不說了?!?/p>
“電報!”
曹大榮摘下耳機將譯好的電文交給陸北。
“一支隊來電,他們在西諾敏河河谷打了一個伏擊,殲滅日軍百余人,正在向小二溝地區(qū)撤退,日軍窮追不舍。根據(jù)莫力達瓦救國會匯報,日偽軍在當?shù)卣归_血洗,只要家里有參加抗聯(lián)的,整個村子都被屠戮一空。
據(jù)說日軍指揮官木村兵太郎親自前往西瓦爾圖村,在咱們指揮部拍照留念?!?/p>
煩悶的撓頭,陸北問:“總指揮部方面是什么意思?”
“暫無回應?!?/p>
這時,一聲微弱的槍聲傳來,劃破了寂靜的夜晚。
宋三急匆匆跑進來:“報告,東面哨兵發(fā)現(xiàn)敵人?!?/p>
“有多少人?”
“暫且不知。”
端起油燈,陸北在地圖上尋找,東面是奎勒河鎮(zhèn),難不成已經(jīng)被日軍占領。此處最近的敵軍應該就是從嫩江縣出城討伐的日軍守備隊和偽軍警察部隊。
不過,根據(jù)情報他們不是向鄂倫春旗活動,怎么會突然調轉槍口南下來到這里?
瞬間,陸北就明白了。
“這群王八蛋,是打算從奎勒河直插西諾敏河上游,這樣他們就能夠南北夾擊,斷絕我抗聯(lián)后撤的路線。”
呂三思點點頭:“這個進攻方案我們推演過,日軍善于迂回繞后,想要從奎勒河直插深入我軍后方,宜里鎮(zhèn)就是重中之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