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抗聯無法做到對縣城內從事非法行業的人進行改造教育,強行關閉這些店面,不會根絕此等事情的發生。無法擺上臺面,也會有人暗地里進行。
陸北知道,開門營業的煙館妓院關閉,也會涌現出地下場所和暗娼。或許他們背著點人,在現有條件下陸北還能當做看不見,但是找上門來,那就只能用槍子兒給他們說話。
以暴力手段震懾住所有人,那些藏在暗處的老鼠們明白陸北絕對不是好惹的,至少暫時震懾住。
頭疼不已,各種問題接連襲來,總是叫人應接不暇。
因為看管不力,被關押在看守所的偽軍俘虜接觸到外人,有殘留在當地的漢奸特務傳遞消息,讓偽軍俘虜進行暴亂。這群被打破膽的偽軍沒有進行暴亂,而是主動向看守他們的抗聯戰士匯報。
負責管理俘虜的耗子向陸北匯報,陸北得知情況后很高興,下令釋放主動匯報問題的偽軍俘虜,發放路費讓其回家。
曹大榮跟陸北抱怨:“當地群眾的覺悟太低了,無論我怎么說也不相信,倒是有一些被遷居至此的群眾愿意幫助我們,不過他們在當地本就是社會最底層,很受人排斥。”
“地方群眾工作急不得,這里從來沒有抗日力量來此,一磚一瓦都需要我們搭建。”陸北說。
“街上又出現搶劫事件發生,要不是巡邏的戰士趕到及時,怕是會引起恐慌。”
“這大軍走了才一天就憋不住了?”
曹大榮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不行了,我感覺自己要完蛋,上面啥時候派人來支持我們?”
“快了。”
說到底還是人手不足,留在城里的人手太少,但很快事情就有了轉機,抗聯主力抵達塔河的消息傳開,附近金礦的工人慕名而來參軍,有私人組織的民眾武裝,也有三五成群結伴而來。
義爾格急匆匆跑進銀行匯報,稱城外有幾百名工人要求見抗聯的長官,鑒于現在的情況,陸北可不敢將他們放進來,于是乎命令守城的戰士提高警惕,防范是土匪假扮,陸北親自去城外查看情況。
同時,陸北讓曹大榮保持警惕,如果城內爆發騷亂,首先要控制警局看守所和銀行,被關押的上百名偽軍俘虜是一個火藥桶,銀行內存放有大量武器彈藥和黃金,都是不容有失的。
陸北在義爾格的指引下來到城外,守城的戰士不過一個班,面對城外數百名工人,其中不乏有攜帶武器的家伙,實在有些力不從心。
隔著拒馬,陸北拄著木棍來到關卡處。
外面均是從各地礦場而來的工人,眾人七嘴八舌說個不停,陸北抬手示意安靜。
“諸位工友,大家且聽我一言,工友們的目的我已經基本明白。”
“我們是來找抗聯的,要見你們長官。”
“抗聯的長官,帶著俺們打小日本唄,大家伙兒都愿意。”
“俺們要見長官!”
指著木墻上掛著的懸賞畫像,陸北說:“我就是上面那個腦袋值八千元的陸北,東北抗日聯軍第五支隊的支隊長,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說。”
其中一人舉起獵槍喊道:“我們聽了你們的宣傳,大家伙都奔著來打小日本的,長官您帶著我們打小日本。”
“當然可以!”
看著氣勢洶洶的工人們,陸北有些害怕,但又很興奮。瞧見這么多產業工人選擇參加抗聯,而且是主動來找抗聯,陸北也明白為什么統治者會害怕,尤其是政權不穩定的情況下,別說那些軍閥和日偽漢奸官員,他現在瞅見都犯怵。
好在這些工人挺聽話,見著是被關東軍所通緝的陸北之后,他們也就安靜下來,沒有采取什么過激的舉動。硬著頭皮,陸北下令放他們進來,將其安排進原來日偽軍營內安置,命司務長耗子給他們送來糧食和生活用品。
缺乏有經驗的干部,陸北只能親自上陣,讓炊事班的戰士協助進行登記,好在戰士們認識不少字。這邊正忙著,那邊曹大榮派人通知,說十八號車站有消息傳來,呂三思問詢陸北。
興安游擊隊方面也傳來消息,他們已經抵達呼瑪縣以北三十公里的金山鄉,與當地駐扎的偽滿警察部隊遭遇,雙方激戰半小時后,偽滿警察部隊不敵敗退向呼瑪縣。
忙的腳打后腦勺,陸北把登記的工作交給義爾格。
“我不會啊?”
陸北叮囑道:“你按照這些工人是來自什么礦場,姓名和戶籍進行登記,家里有什么人。如果有攜帶武器的工人,你就將他們組織起來,成立巡邏隊,不準任何人出入軍營。
做完這些,你就招呼他們吃飯,吃飯的時候順帶給他們講故事,說咱們抗聯打仗的故事,就拖時間。吃飽喝足之后讓他們休息,這事又不困難,你可以的。”
“好吧。”
勉強答應下來,義爾格也是頭皮發麻,怕這小子搞不定,陸北讓耗子把孟海和那個老頭子叫來。小老頭兒別的不會,人情世故拿捏的很清楚,當即拍板下來,一定會把這些工人的情緒穩定住,讓陸北去處理大事。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陸北本來還看不上眼這老頭兒,好幾次讓他前往第三路軍總指揮部養老,這老頭兒挺倔沒答應,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孟海河揣著官架子,說起當初在莫力達瓦搞自衛軍暴動的事情,還真有那樣。
拄著木棍,陸北一瘸一拐的走向銀行,就在街頭拐彎的地方,塔河縣并不大,充其量只能抵平原地區一個鄉鎮,甚至不及。
回到指揮部,曹大榮全副武裝守在金庫外面。
“老呂已經率部抵達十八號車站,車站內日偽軍戒備森嚴,如興安游擊隊匯報的那樣,偵察分隊在車站外河邊發現大批遺體,均是被日偽軍處決的起義工人。
在前往十八號車站的路上,老呂他們還遭遇數支小股武裝,對方沒有露面,被偵察分隊發現后便撤退。老呂懷疑是土匪或者是起義工人武裝,在十八號車站西側有一個村屯,據當地群眾稱他們遭遇工人洗劫。”
陸北皺著眉頭:“告訴老呂,讓他們盡量不去刺激這些小股武裝,務必在明天黎明之前占領十八號車站。”
“是。”
“北上支隊現在到什么位置?”
曹大榮說:“還沒有到約定開機時間,根據之前的匯報,推測已經抵達阿爾木河流域。”
“興安游擊隊和偽滿警察部隊遭遇了?”
“對。”
“具體在什么地點,對方的意圖是什么?”
“大致位置在呼瑪縣以北三十公里處,敵人正在向呼瑪縣撤退,意圖不知。”
罵了句,拿起鉛筆準備在地圖上標注的陸北氣不過:“阿克察那小子在山林子里鉆了一年,連戰斗報告都不知道怎么弄了?”
下次見著他,陸北非得狠狠踹他幾腳,自己可不記得當時教他的時候是這樣向上級做戰斗匯報的,前線指揮員不對上級負責,上級怎么能夠統籌全局。
如此做法是會害死人的,有時候陸北真的挺生氣,仗越打,斗爭越殘酷,隊伍很多人就忘記該怎么去面對戰爭。